清前史研究

王冬芳：孟特木非猛哥帖木儿考(6)

2015-09-18 11:01 抚顺七千年王冬芳 5860

猛特木与猛哥帖木儿是否为一个人？清史学界一直认为孟特木与猛哥帖木儿是同一人。而笔者却认为他们是不相识的两个人

　　万历三十六年十二月，努儿哈赤在赴明朝朝贡时使用的是建州卫的印信，其同母弟速儿哈赤与他同时朝贡，用的是建州右卫的印信。“颁给建州等卫女真夷人努儿哈赤，兀勒等三百五十七名贡赏如例”。过了十几天，明朝“颁给建州右等卫女真夷人速儿哈赤等一百四十名，贡赏如例”。①建州三卫都督的印信都在努儿哈赤兄弟的手中，根据兄弟俩对属众、财富的严格归属判定，敕书印鉴也一定各有分属，那麽建州卫与建州左卫的印鉴敕书在努尔哈赤手中，建州右卫的印鉴敕书在速儿哈赤手中。

　　弘治十六年记载：“兀良哈乃野人中平民，斡朵里乃大金裔也”。②在女真社会中兀良哈就是毛怜卫女真人属于野人中的平民，而斡朵里是大金朝的后裔，金姓是高贵的姓氏。万历末年努尔哈赤的势力已经相当大，同李朝来往完全不用假托什么以抬高自己，此时李朝也不坚持其佟姓了。见于李朝万历四十二年六月关于努儿哈赤的记载：“酋本姓佟，其后或称金，以女真遗种故也。或称雀者，以其母吞雀卵而生酋，故也”。此时努儿哈赤已经在李朝自称金姓了。万历四十六年闰四月李朝说努儿哈赤，“此贼每称金之遗种，其穴完颜之地方，兵马精强不下于完颜”。李朝关于努儿哈赤属于金姓的记载多了。③

　　第九明代女真人名字常常出现谐音、重名

　　将孟特木判断为猛哥帖木儿，其中也许有谐音的误解，而事实上女真人不用说谐音就是重名也是常常出现的，判断人物不能完全依据名称相同或谐音。

　　比如凡察，与建州左卫凡察同时期同为首领又同名字的人还有，“赐肥河卫指挥佥事凡察，兀鲁罕河卫指挥佥事脱木哈……”④“命兀的河卫故指挥佥事王失答子凡察袭职”。⑤景泰三年六月，“建州等卫并海西夷人指挥、千户等官凡察等十六人，同男妇五十七人来归，奏愿居京自效，命袭原职，赐金织袭衣、苎丝、钞布有差。仍命隶辽东金州卫，给房屋器皿”。 ⑥在这里先后出现了三个凡察：肥河卫指挥佥事凡察；袭兀的河卫指挥佥事职的凡察；指挥凡察。看来凡察之名是女真人中常见的名字，如此说明不仅谐音不是判定人物的根据，就是同名也不能认定为同一个人。事实上也如此，在《明实录》中每提到一个首领都冠以卫名和职务，当时就将不同的女真首领们区分得很清楚。

　　历史在发展社会在变化，追究建州各卫首领家族嫡系传递任职并掌实权只到正德初年。

　　从永乐元年始授建州卫指挥使的阿哈出传至儿子释家奴，被明朝赐名李显忠；再传至阿哈出孙，释家奴子李满住；李满住传至李古纳哈；再传李古纳哈侄、李豆伊子、李满住孙完者秃、尚古；传给佛刺答，完者秃子；传给童子，佛刺答子。从阿哈出到童子共传7代8人，到正德年间历时110年左右。嘉靖以后建州卫最高首领已经不能分出世系继承关系。

　　在建州卫李完者秃任都督时，建州左卫土老为都督，右卫甫花土、罗下为都督。李完者秃在李朝称为李达罕，李朝称的土老就是明朝称的脱罗，甫下土就是明朝称的卜哈秃。⑦见于成化十九年十月“建州右卫都督罗下，左卫都督土老”，这个罗下即是明朝称的剌哈。二十年正月，“右卫则甫花土、罗下二酋长分统前者，中卫达罕，左卫土老”。李达罕是李满住的直系亲孙，则左右卫都督与凡察、董山是怎样的关系呢？成化十九年九月，李达罕之子李多之哈朝贡时，李朝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说：“甫花土、罗下是班车之子，土老是童仓之子也。又问：班车、童仓与乃曾祖满住几亲？答曰：童仓满住之婿，班车满住之妻弟也”。⑧

　　建州左卫土老是董山之子。

　　李满住有三个妻子，其中之一就来自建州右卫，因为当时女真人的婚姻习俗是讲究等级地位的。当时凡察为迁徙问题与李满住来往密切，这个女子一定是凡察之女，凡察有“七子二女”，所以班车就是凡察之子，则班车之子即为凡察之孙。在此李朝与明朝的记载有矛盾之处，明朝认定的甫花土、剌哈为凡察之子，到底是凡察之子还是孙？在此处无关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凡察的嫡亲子嗣。弘治六年“右卫副酋长罗下已死，左卫酋长土老衰老”。⑨

　　①《明神宗实录》卷453乙卯条甲戌条

　　②《李朝燕山君日记》卷50辛巳条

　　③《李朝光海君日记》卷79丙午条卷127甲戌条

　　④《明宣宗实录》卷112 己酉条

　　⑤《明英宗实录》卷13戊子条

　　⑥《明代宗实录》卷217丙戌条

　　⑦《李朝成宗实录》卷141

　　⑧《李朝成宗实录》卷159戊寅条卷162丁未条卷158戊戌条

　　⑨《李朝成宗实录》卷282丁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