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长白山地区的满洲先民(2)
2015-12-02 23:05 抚顺七千年 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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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聪九年（1635）十月，清太宗正式定族名为“满洲”，而在此前的万历二十七年（1599）正月，已有清太祖指导额尔德尼和噶盖创制满文之事。因此，本文所要论述的“满洲先民”，是指满文诞生之前生活在长白山地区的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和女真人。
从两汉魏晋时期，肃慎人在历史文献中被称为挹娄：“肃慎氏一名挹娄。”⑥关于挹娄人居住的地理条件，《晋书》称：挹娄“在不咸山北，去夫余可六十日行。东滨大海，西接寇漫汗国，北极弱水。其土界广袤数千里，居深山穷谷，其路险阻，车马不通。夏则巢居，冬则穴处。”①从这些文字叙述中可知：挹娄人居住区在“不咸山”（长白山）北部，东至日本海，西至松花江下游与夫余人为邻，北达“弱水”（黑龙江）流域。由于当地的气候条件，生活在长白山东北的挹娄人，不得不选择“深山穷谷”作为他们的住地，过着“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的艰苦生活。
南北朝时期，肃慎人的后裔被称为勿吉。《魏书》说：“勿吉国，在高句丽北，旧肃慎国也。”该书中又说，勿吉“南有徒太山，魏言‘大白’”，“有大水，阔三里余，名速末水。其地下湿，筑城穴居。屋形似土冢，开口于上，以梯出入。”② 文中的“徒太山”即长白山，与北魏人所称“大白”之义相同，“速末水”即松花江，中国地理学者又专指北流松花江。勿吉人的居住地与其先人相比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进步，就是开始邻水而居，“其地下湿，筑城穴居”这8个字可为明证。
北齐时，勿吉人改称靺鞨。《北史》卷94《勿吉》：“勿吉国在高句丽北，一曰靺鞨。”隋朝初年的靺鞨人，已经形成较大的七个部，“所居多依山水，渠师曰大莫弗瞒咄，东夷中为强国”③。靺鞨七部的具体地理位置是：粟末部大致在今长白山北，北流松花江上段两岸；伯咄部在粟末部之北，今北流松花江下段两岸；安车骨部在伯咄东北，今黑龙江省阿什河流域；拂涅部位于伯咄部之东，当在今张广才岭以东，牡丹江流域；号室部在拂涅东，当在今乌苏里江流域；白山部在粟末部东南，即今吉林省延边地区；黑水部的位于今黑龙江下游两岸，其位置是在安车骨之东北而不是西北。④经隋唐之际的蓬勃发展，在粟末首领大祚荣的率领下，终于在公元698年建立震（振）国，后来大祚荣接受唐朝册封，“始去靺鞨号，专称渤海”⑤。大祚荣的继承人逐步统一了东北地区，在其境内设立5京、15府、62州，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渤海文明。
后唐同光四年（926），新兴起的契丹政权灭亡渤海国后，黑水靺鞨改称女真。元朝人马端临对女真人与黑水靺鞨的关系说的十分明确：“唐开元中，其酋来朝，拜为勃利州刺史，遂置黑水部，以部长为都督，朝廷为置长史监之，讫唐世贡不绝，五代时始称女真。后避契丹主（耶律）宗真讳，更为女直。”①自五代时期起，女真人就正式见之于文献记载，历辽、金、元、明四朝，始终聚集在长白山地区。
生活在长白山地区的满洲先民，在两千多年有文献记载的历史中，不断地扩大着他们活动的地理范围，改变着他们的生存状况。靺鞨人建立的渤海政权之前，满洲先民居住在长白山地区的东北部，随着渤海政权对东北的统一，以及辽代黑水靺鞨为主体的女真人由东北迁至西南，满洲先民的足迹遍布于全部长白山地区，具体可见明末建洲、海西、长白山、东海四大部女真人的居住区。
二、射猎为业的经济生活
长白山地区广袤的森林中孕育着数不清的珍禽异兽，满洲先民居住在深山密林之中，狩猎生产成为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在长期追逐飞禽走兽的生产实践中，先秦时期的肃慎人因地制宜，巧妙地利用楛矢石砮，发明了独特的弓箭，极大地增加了捕获禽兽的能力。弓箭对于满洲先民来说，既是他们猎取禽兽的生产工具，又是保护自己生命的有效武器。
西周初年，就有肃慎人来向武王献楛矢石砮，使中原地区的人们记住了远在六千里之外的这个狩猎民族。春秋时期，陈国出现了一件令人费解之事：“有隼集于陈庭，楛矢贯之，石砮，矢长尺有咫”，陈泯公派人去问正巧停留在陈国的孔子。孔子答道：“隼来远矣，此肃慎之矢也。”①从这个故事可知，肃慎人的弓箭杀伤力十分有限。试想一下，一个中了箭的隼，还能够飞出千里之外，若是身躯庞大的虎豹熊罴，则需要多少支楛矢石砮，才能够将它们彻底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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