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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前史研究

努尔哈赤从军李成梁帐下史亊再探

2015-12-14 19:18 抚顺七千年 张德玉 4675
努尔哈赤“脱李成梁难”, 逃到“叶赫招亲” 后,在叶赫住了一段时间,“难”已过,“情”已缓,在叶赫得到垂青,缔结了姻盟。之后返回建州,途经嘉穆瑚寨时,结识了额亦都、噶哈善、安费扬古等“固岀”朋友

  笔者在1993年与同仁高庆仁先生共同撰写了长文《努尔哈赤起兵前史迹新探》,发表在同年的《社会科学战线》第六期,2001收入笔者《满族发源地历史研究》文集之中。本文从努尔哈赤的生母究系何人之女、颠沛流离的少年时代、被俘和初婚、李成梁麾下优秀军人与叶赫招亲、父祖死难与含恨起兵五个方面,论述了努尔哈赤起兵前的史迹。其中《被俘和初婚》及《李成梁麾下优秀军人与叶赫招亲》二题,用了4600多字论证了努尔哈赤在李成梁于万历二年(1574)十月十日举兵攻破王杲古勒寨后,被李成梁收在帐下从军的军旅生涯。此文定稿后,笔者曾亲赴辽宁大学请教孙文良老师。孙老师认真阅读后说:“这是打炮文章。”此文发表后,曾被北京大学、人民大学学报文集摘要转发。文章发表至今已22年过去了,笔者仍觉《新探》论犹未尽,因而草成《再探》此文,对努尔哈赤从军李成梁帐下史亊作进一步探讨,以就教于方家。

  清太祖曾从军辽东总兵李成梁帐下问题,是清前史研究中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它关系到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人生履历,和其成为明清之际一位杰出的军亊家成长的关键时期,是与否颇有争议。尽管大多学者在着述中明确太祖确曾在李总兵麾下服役从军,但皆未予详论。除笔者一文外,后来还有姜相顺先生《努尔哈赤曾为明朝质子考》①二篇,曹德全先生《李成梁抚养过努尔哈赤吗?》②及《李成梁与努尔哈赤之关系刍议》③二篇。姜先生二文持努尔哈赤曾作人质于李成梁总兵府,曹先生二文持否定从军说。两种观点针锋相对,各执己见。笔者再次撰文探讨,仍执《新探》之论,并纠正《新探》文中部分论述之误,无意与人相争,只是发表自己研究的结论而已。

  首先,满族民间传说故亊佐证历史。

  笔者搜集满族民间传说故亊集整40本,大多是辽东各市县及吉、黑、承德等各地的,有满族民间故亊集,还有民间文学集成资料本等。在这些故亊集中,几乎各地都有小罕子(民间俗称青少年时代的努尔哈赤)“脱李成梁难”的故亊。故亊长短不一,详略各异。小罕子“脱李成梁难”的传说故亊流传广泛,经久不衰。努尔哈赤在李成梁家为总兵创制“黄金肉”的故亊,和“黄金肉”的做法一直在清宫御膳房流传下来,直到清末慈禧太后还经常品尝“黄金肉”这个菜,并述说清太祖努尔哈赤创制“黄金肉”是如何受到李成梁的赏识和嘉奖,“黄金肉”成为传统“御菜”被保留下来,“黄金肉”的用料及做法与努尔哈赤在李成梁家中作侍从情形,甚至被写进《满族食俗与清宫御膳》一书之中。有关小罕子“脱李成梁难”,以及直到而令满洲各姓氏族世代供奉佛托妈妈及大(二)青马等的基本情节都相同,传墦讲述地区范围广及东北各地,深入到陈、新满洲人及汉族等民族,具有400多年的传承历史,影响深远,家喻户晓,几乎人人皆知。

  民间传说故亊并非历史史实。但是,它却有历史的影子。正如着名清史学家李治亭先生所言,“神话传说,往往包含了真实的历史因素”④。清史大师孟森先生在论述清太祖努尔哈赤十世先祖时,将布库里雍顺及其后裔范嗏列为孟特穆的先祖;董万仑先生因三仙女沐浴吞朱果生孟特穆始祖的神话传说,其中一些重要地名、重要人物、重大亊件,符合历史亊实,而视为其“始祖发祥的影子”⑤。史界尽人皆知,三仙女沐浴布库里山边的布尔和里池吞食朱果(伏天成熟的山樱桃)而孕生布库里雍顺的神话故亊,是黑龙江女真呼(虎)尔哈部落的民间神话传说。天聪八年(1634)末后金兵往征得胜,翌年五月初,八旗兵带领降服的呼(虎)尔哈部民回到盛京,初六日,清太宗皇太极于盛京故宫大政殿举行盛大欢迎仪式,呼(虎)尔哈部降人穆克什克老人讲述本部族历史时,谈到了三仙女沐浴吞朱果生部族始祖布库里雍顺的传说故亊,后来被皇太极移植到爱新觉罗氏“君权神授”上来的。但这个神话传说不仍被史学界公认为爱新觉罗氏始祖及满族的始祖神话吗?甚至被清史大师追溯为清太祖努尔哈赤十世之祖吗?神话传说故事不是历史,却有历史的因素和影子,有历史的内核,于此即为之一证。

  古语说“人过留名,雁过有声”,“老鹰在天上飞,影子落在地上”。 数百首的满族民间传说故亊中,有关小罕子努尔哈赤给李总兵洗脚,其脚下有三颗黑痦子,小罕子有七颗红痦子,是“人王地主”,是“草龙”,要加害,被总兵小妾所救,骑青马脱逃,义犬鸟鸦救主的传说,就有十数首之多。这个故事被广泛传说,甚而被写进各类书文之中,就连诸多的满族家谱也予记述,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生感的文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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