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牦牛、荒原、寺院、风俗,只是地球“第三极”雪域西藏的种种表象。西藏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我们大多数人,喜欢用世俗的眼光,看待那里的人,那里的事儿。其实,文明与自然与历史与现在,存在很深的认知鸿沟,这让人们难以穿越现实表象,抵达西藏的内心深处。
西藏是个“幻境”,是躲过诸多浩劫,幸运留下的一种稀有植物,它所散发出的味道、色泽,足以吸引奇异的目光,让人在是与不是之间,猎奇、猜测、眩目、慌乱、神迷、犹疑;西藏是一个避难者,他没有必要说出心里的秘密,如果有人要对它的来世今生执意追溯,妄断解释,根本就是貌似理智的荒谬。
了解和认识西藏,不需俯视,更不要仰视,惟一让它说出心里话的方法,是用平等而诚挚的态度,跟这里的人,这里的宗教,这里的山川,这里的风物对话。
很荣幸,我们有机会徒步穿越雪域西藏,并有幸成为跟西藏真实对话的人。
《藏惑——徒步横穿西藏》
赵修华 张国勇(执笔)
赵修华
第5节 冒险雄心
从云南进入西藏该怎么走,走那条路连我们也说不清楚。在云南怒江州所在地六库,州文联的罗主席和地志办的小朱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当地的地理材料,我连夜拟定了一份详细的行走计划。
原计划从独龙族自治县贡山县城到吉速底、双拉娃、麻必当,沿独龙江走巴坡、龙主、冷当、迪布里期任,翻越担当利卡雪山到西藏察隅,这一路雪山连绵,人迹罕至,野兽出没,加上沟深流急,连当地的好猎手都望而怯步,能闯通这条路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就在这时,修华因常年奔波,困顿劳乏,接连一个星期腹泄不止,身体虚脱的厉害,如果冒险走这条路,其后果我不敢想象。
退回保山市走滇藏公路情形会好些,但会耗去宝贵的时间,为慎重起见,我们只能选择走怒江这条路了!我们还有一个进退两可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走不通怒江,我们要在中途翻过碧罗雪山到云南的香格里拉,截住滇藏公路进藏。
怒江两岸的风景很美,瀑布像白色的缎带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垂落下来。从贡山县城走出不久,修华便因为身体虚弱躺在江边,枕在行囊上睡着了。
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怒江水浪花四溅击打江边的岩石,从福贡到贡山不很远,我已经看到高山上悬挂下来的冰川,显露出的萧杀之气。
这几天修华拉肚子,我们临时住在江边一个卖凉粉的小棚子里,早晨店主人看到修华拉在棚边的屎,挥着扁担就打我们。主人不知道我们是徒步旅行者,更不知道修华病得连走路都走不动,情急之下只好把屎拉到棚子附近,看我们蓬头垢面的样子,一定是把我们当成了讨饭的乞丐,要不,他不会打我们。
好汉禁不住三泼屎。我除了把所有重的行帐篷背在身上,扶着他走路以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不让扶,摇摇晃晃的坚持走在前面,我们每天仅能走30公里路,这与我们每天最低40公里的路程有很大差距……瞧他瘦弱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未知的雪域西藏,未知的路途,甚至连我们自己的命运也是未知的。
我咬咬牙,狠狠心,把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前面就要进西藏了,如果坚持不下来,你还是乘车回家吧!”
修华在江边的岩石上翻身坐直身体,把穿在脚上磨掉鞋底的胶鞋扒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光着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脚,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红得像被抢去狼崽的母狼,咆哮着:“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去西藏!”我平静地回答。
“……西藏!西藏!西藏!眼看要到西藏你却让我回去?安的什么心?”他转过身去凝视着汹涌的怒江水一言不发。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次去不成,还有下一次,……你病的这么重,西藏的路不好走,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的父母和朋友交待!”
我不想以朋友的生命代价了实现西藏的冒险,我把回家的路线详细告诉他,并把路费硬塞到他手里。
修华凝视着远处的雪山低沉地叹息了一声:“我们分手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西藏方向走去。他不是逃兵,他也不是勇士,但他的胸膛里一直隐藏着一颗雄性的心脏。
我们是不可能分手的,尽管我们的性格是那么的不同,看问题上也有很大的分歧,从徒步旅行的第一天开始,就决定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分开。分开意味着逃避,分开意味着我们共同梦想的破灭。人可以因为某种缘故暂时分开,但有些目标根本不可能更改,我们不能走回头路。(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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