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秃顶二少拜山—01

　　第十一章 北大营佟星受命 老秃顶二少拜山—01

　　佟府书房。

　　佟振天从高尔山回来后，一直躲在书房里不出来。慧一大师说的那些话，他总是似懂非懂。他打开那首诗，看了几遍，琢磨了好一阵儿，也没弄明白其中的奥秘。

　　他自言自语道：“这个慧一大师，写的这是什么呀？诗不像诗，文不像文的，净弄这些个莫明其妙之话捉弄我……不过，这字写得可真叫个捧！不管那么多了，裱了再说。”

　　他冲外面大喊了一声：“老方……”

　　方管家从前院跑来，问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老方啊，你亲自跑一趟，找个手艺好的，把这幅字裱了！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老二给我叫来！”

　　“好了，老爷！”

　　二少爷这几天别的什么也没干，除了看报纸以外，就是盯着一张地图在那儿看，不时的还往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二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一下！”方管家在外面喊了一声。

　　“知道了，方叔！”二少爷放下手中的小本子，穿了件外套，从屋里走了出来。

　　来到书房，看到佟振天坐在沙发上发楞，关心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啥事也没有，就是昨天慧一大师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琢磨不透，这心里呀总像有什么事儿似的一直放不下……”佟振天站起身来说道。

　　“爹，大师都跟您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他夜观天象，说是明年这个时候好像会发生什么大事，还说，到那时东北可能不保……”

　　“爹，那后来了呢？”

　　“他还说，让我早作打算，说什么‘聚财以备需，稳基以蓄势’，是上上之策。大概就是这些吧！”

　　二少爷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说道：“爹，大师可真是个高人啊！别看他整天在寺里讼经念佛，可他对天下大事和眼下时局了然在胸。他跟您说的那些话包含二层含义。其一呢，是大师对时局走向的预测，他预感到明年要有大事发生，很可能咱这东三省，让小鬼子给占喽！这其二呢，是提醒咱们多加关注，早点防范！”

　　“老二呀，事情果真会像大师说的那么严重？这会不会是危言耸听啊？”佟振天感到有些惊讶，但又半信半疑地说道。

　　“爹，大师说得准不准我不敢说。可小鬼子想占东北的想法可不是一天二天了，日俄战争小鬼子打败了俄国人，占了满铁，现在关东军在东北的兵力和实力越来越强，他们占领东北是迟早的事……”

　　“老二，那咱们是得早做打算！”

　　“是呀，爹！所以大师才说要‘聚财以备需，稳基以蓄势’呀！”

　　“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佟振天有些着急地问道。

　　二少爷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大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多积蓄一些财物，以备急需时使用。另外，我们要想好退路，建立好自已的根据地，养精蓄锐，以便时局有变时，不至于手忙脚乱，处处被动，从而保持稳定基础，蓄势待发的态势。

　　“哦，我明白了！老二呀，那我们具体要干些什么呢？”

　　“爹，您先别着急，这可是大事，得从长计议。您等我想周全了，再向您禀报不迟。”二少爷若有所思地说道。

　　1930年9月13日，沈阳，东北军北大营。

　　北大营是东北军的一个军营，始建于1907年，它是当时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为加强奉天防务而修建的。北大营位于沈阳北郊，距沈阳城中心市区约20公里，现东北军的第七旅在此驻扎。

　　东北军的第七旅，又称独七旅，是东北军的精锐之师。在少帅东北易帜前，独七旅是张学良的警卫旅。该旅下辖3个团，兵员6800多人。旅长叫王以哲，中将军衔；参谋长叫赵镇藩，大校军衔。

　　东北军北大营一间办公室内，直属教导队总教官兼特务营营长佟星，正在看报纸。这时，传令兵跑来报告：“营长，接旅部通知，让您下午3点到旅部作战室开紧急会议，请您务必准时参加。”

　　“好，我知道了！”佟星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还早，拿起桌上的报纸又闷头看了起来……

　　北大营，独七旅旅部。

　　在独七旅作战室里，营以上军官全部到齐，旅长王以哲环视了一下会场里，说道：“人员都到齐了，现在开始开会！今天的会议，主要是传达少帅最近的一些指示，分析一下当前‘中原大战’的形势。下面，先请参谋长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参谋长赵镇藩站起身来说道：“诸位，自5月‘中原大战’开战以来，至今己经4个多月。近日，蒋军攻克济南，特别是由津浦线抽调的部队开到河南境内之后，一方面从考城经兰封、杞县、太康集中主力于淮阳、周口进行攻击；另一方面，从平汉线以西分许多纵队，分途向登封、洛阳挺进，并于九月六日开始了总攻。从目前的情况看，蒋军势头强劲，阎锡山、冯玉祥的倒蒋联军败局已定。”

　　“9月10日，少帅在北陵主持召开了东北最高会议。为了早日结束战乱，维护国家统一，会议决定我奉军近日将出兵华北，以期武装调停内战。为此，少帅命令奉军各部做好出兵华北的各项准备。我旅乃奉军之精锐，只要少帅一声令下，定当不辱使命，奔赴华北，征战沙场，扬我军威。我的话完了！”说罢，赵镇藩坐下。

　　王以哲说道：“现在，中原大战已近尾声，我部要全力做好出兵华北的准备工作，我希望全旅上下立即行动起来，三天内做好出征准备。”

　　“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王以哲环视了一下会场，说道：“既然大家没什么说的，那就各自回去准备吧。佟星先留一下！”

　　作战室里只剩王以哲和佟星两人。终星站起身来，“啪”的一声，给王以哲行了个军礼！问道：“旅长，您有什么吩咐？”

　　“佟教官，今天把你留下，是有重要事情找你谈！”王以哲摆摆手，示意佟星坐下，说道：“少帅出兵华北的目的，一来是借此壮大我奉军之实力，扬我奉军之威名；二来是也是出于国家统一大局着想。少帅认为，只有国家统一了，才有可能内平乱党，外拒强敌。现在，日本关东军在我东北势头日盛，其心不可不防。我部驻守奉天，责任重大，你我不可掉以轻心。所以，我部不管是否出兵华北，你和特务营都要留在奉天，帮我和少帅看好这个家！”

　　“是，一切听旅长吩咐！”

　　“佟教官，一会儿你去找参谋长，具体任务他会详细交待给你……下去吧！”

　　参谋长办公室。

　　赵镇藩从作战室回来，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只见文件袋上盖有“绝密”二字的红色印章。他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正在认真地看着……

　　“报告！”

　　“进来！”

　　“来，佟教官，请坐！”赵镇藩从茶几上拿了个杯子，给佟星倒了一杯茶。“旅长都跟你交待清楚了吧？”赵镇藩问道。

　　“是的，参谋长！”佟星站起来答道。

　　赵镇藩看了一眼佟星，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现在，我奉旅长命令，向你下达具体任务。一是三日之内特务营携一部微型电台到棋盘山教导总队训练营秘密驻防；二是五天后，即9月15日，由你亲率特务营一支精干小分队，赴葫芦岛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说着，递给佟星一份绝密文件。

　　“具体事宜全在这里面，你回去认真研究一下！”接着，赵镇藩又把上述两项任务的细节及要求向佟星做了详细交待。然后，赵镇藩很有深意地走上前去，用右手揑了一把佟星的肩膀说道：“好了，去吧！”

　　“是！请参谋长放心，佟星保证完成任务！”

　　佟府，二少爷房间。

　　自从前几天佟振天把慧一大师的话告诉二少爷以后，佟月就一直沉浸在沉思考之中。近日，他对报纸上关于“中原大战”的报道和相关消息进行了认真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奉军出兵华北己成定局，“中原大战”很快将以蒋军取胜而告终，中国政局或会由此而出现一个全新的格局。

　　但是，他同时认为上，世界经济危机正日益加剧，西欧各国为处理本国事务而采取绥靖政策意图明显；国内，蒋介石大举剿共，无瑕他顾；奉军主力挥师中原，东北空虚。而在日本，政府内阁右翼势力抬头，军部话语权日渐上升，这势必会助长日本人占领东北企图的升级。综观国际国内的形势，种种迹象表明，中国东北的时局正朝着慧一大师预言的方向发展……

　　“聚财以备需，稳基以蓄势”，慧一大师的话再次让二少爷陷入了沉思。他暗自忖道：是到了该考虑佟家下一步战略安排的时候了……

　　棋盘山，独七旅教导总队训练营。

　　训练场上，独七旅特务营全体官兵列队完毕。

　　特务营，是独七旅精锐中的精锐，全营约600多人，主要由各野战部队抽调的精干官兵组成，具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其主要职责，是执行秘密特殊任务，同时承担旅部战时的警卫任务。独七旅特务营下辖4个连，其中：侦察连，装备的全部是20响驳壳枪，另配狙击步枪3支；警卫连，每名战士装备五四式手抢加手提式冲锋枪各一支；另外2个连属于作战连队，装备半自动步抢，同时，每个连队配有轻机枪9挺，重机枪2挺，并装备掷弹筒若干。

　　“全体立正！稍息……”

　　佟星站在训练场的检阅台上高声说道：“弟兄们，我们特务营奉命驻扎这里，主要任务就是强化训练，秘密监视距龙山口5公里处的日本关东军松本中队动向，在遇特殊情况下，随时增援北大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官兵齐声喊道。

　　“好！弟兄们，我明天将去葫芦岛执行任务。我走以后，暂由副营长杨正武代理营长职务，大家要在王副营长的指挥下，完成营部下达的各项训练任务。”

　　佟星停了一下，说道：“下面，我点到名字的人请出列……于海波、张虎、柳树森、李铁、姜岩、王长顺……”佟星一连串点了16个人的名字，然后说道：“点到名字的人留下，其余人解散！”

　　“兄弟们，你们16个人，明天将随我一同去完成一项重要任务。现在大家回去休息，明天早晨5点准时出发！”佟星大声说道。

　　“是！”16个人异口同声喊到。

　　佟星回到办公室，拿起那份文件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他感到旅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一方面说明旅长对自已的信任，另一方面也说明这项任务事关重大。所以，他暗自告诫自已，一定要万分小心，决不能出一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