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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旧事:《矿山十年》之[28]放炮杂事(5)

2017-03-02 09:39 抚顺七千年 王维俊 4200
先说说雷管和炸药都是怎么送到井下的。距离矿一里多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山岗,四周用刺杖子围着,两道刺杖子中间还有一道电网。小山岗的下面就是硐室,这里就是火药库,据说是日本人修的。究竟...


  实际上火药、雷管的消耗是有严格指标。矿上有一句话:要想出煤炭,就得木头换。要想出煤炭,就得炸药换。每吨煤需要多少炸药,每米道需要多少炸药,都有过精心的计算,不允许超额和浪费。因此,消耗多少真的就掌握在放炮员的手里。手一松,就多整出去几斤炸药。尤其的开拓掘进的,每一遍炮要说多浪费个10斤8斤的炸药,就像玩一样。负责点儿的,手就紧一些。稀拉哈马地手就松一些,做炮的时候大大咧咧,把药卷一头打开,两手一搓药卷,倒出一部分,然后把雷管插进去,再用炮线把药卷的口一扎,一卷药就剩八成了。也有的在需要半个药的时候把药卷一撅,剩下的的就扔了,浪费还是挺惊人的。我们在掌子干活的不管那个,也不明白,我们就是响炮进道,这就是我们主人公的职责。

  放炮员的责任很大,看似活挺俏,也不累,但也担着一定的风险。举例说明:如果他的起爆器一拧没响,再拧还没响,他脑袋开始冒汗了。“哎呀我操,怎么没响呢”?躲炮的我们谁都不敢吱声,也不敢靠前帮忙。只有他和班长对视一下,拔下母线,急匆匆地向掌子头跑去,检查一下联线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没接好的,是不是有漏接的,是不是被掉落岩石砸断了,这些都好处理。最难的是,以上情况都没有,那就是母线或者是起爆器的问题了。此时,“崩子手”着急了,如果真是起爆器的问题,就要去换,那可耽误功夫了,来回没一个小时下不来。他知道,大伙的心里都在骂他,“你个王八蛋,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拉稀,妈的,又得加点了”。他顾不上别的,撒腿就跑,快去换起爆器。更有危险的时候那是心惊胆战,有时候起爆后没听到应该响的数,5响就响了4个,几经和大伙核实,都说就听见4响,这下可麻爪了,最后一响可是底眼啊,装药量大,更关系到进度,特别是威胁人员的生命安全啊!一点儿也不假,放炮最怕剩炮和哑炮,无论是检查,还是排除,都和小命紧紧地系在一起。(矿里曾多次发生过哑炮、剩炮的伤人事故)这时候他就得出面了,他必须走在前面,班长伴随,小心翼翼地到掌子头。这时候不光是心里害怕了,那是全身突突。如果这时候炸药延时爆炸,巷道里的人就等于坐在炮筒子里,那就是血肉横飞,啥也别说了。但就得冒死去排险,否则,这个掌子头就别想再前进一步。大工码的这时候也不敢进去,这不是处理个片帮和冒顶,这是蹚地雷呀。放炮员一改松松垮垮的懒样子,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走在最前面。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整个工作面。凭着丰富的经验,很快找到了毛病,接上母线,飞快地跑回避炮硐室,最后一声炮响了,隐患排除了,一片欢呼。“崩子手”也如释重负,大喘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我经历了两次,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都平安躲过。

  有的人不是那么幸运,挨炮崩了。听说有个采煤的工人就是在排哑炮的时候,镐尖儿刨到了雷管,一声巨响,撂倒了,好在采煤的炮装药量小,就一个药卷或是半个药卷,没受重伤,但脸给崩花了,满脸的煤渣,一辈子都没下去。总之,如果有了哑炮,真的是特别麻烦,对人的心理就是个摧残。

  放炮事故还有挺蹊跷的。1977年就出了一件谁都没经过的放炮伤人事故。我们区的一个队在放炮后开始调车装货,无论怎么喊也不见开车头的有动静,气得班长嚎嚎直骂八辈儿祖宗。派人去看,只见开车头的司机已经死在驾驶台上,派去的人嗷嗷地没命往回蹽。等人们呼呼啦啦跑到跟前,才发现司机的帽子上有个洞,打穿了司机的脑袋。按常理,停车的地方距离掌子有40多米,应该没问题,况且还是个与掌子形成90度的拐弯处,能是放炮出的问题?假如说有个别的飞石飞出那么远,又怎么能拐弯呢?太蹊跷!赶快报告吧,究竟是放炮事故,还是人为事故,还是由保卫部门给个结论吧。保卫科和安监人员处的到现场,又是拉皮尺量,又是询问、照相,都感觉到这人死的是真蹊跷。40多米远,又没大量装药,还是个90度的拐弯,就把人崩死了?好像天方夜谭!但分析来分析去,又经法医解剖鉴定,排出了自杀和他杀的可能,结论还是放炮伤人事故。罪魁祸首不是别的,就是堵炮眼的黄泥问题,是黄泥里有石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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