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远离，献给青涩的我和你
2017-03-27 11:17 抚顺七千年 王尧
2003
去年，在1982届抚顺二中同学的微信群里，我获悉了刘欣同学因心脏病突发在航班上去世的消息。前不久，她所在的高二三班同学自发地倡议，于4月9日赴大连迎接她的骨灰魂归故里，并邀请邻班的同学参加。事实上我们在二中就是初中同学，只是到了高中才分开的文...
从未远离，献给青涩的我和你
——同学会《“中心发言”》
王尧
去年，在1982届抚顺二中同学的微信群里，我获悉了刘欣同学因心脏病突发在航班上去世的消息。前不久，她所在的高二三班同学自发地倡议，于4月9日赴大连迎接她的骨灰魂归故里，并邀请邻班的同学参加。事实上我们在二中就是初中同学，只是到了高中才分开的文、理班。我因公务在身不能前往，有感于同学如此深情，遂应同学之邀著文，回忆了我们初中、高中时学习生活的往事，也谨以此文纪念逝去的刘欣同学。
此刻，我想象着近40年没有相见，在大连相聚的同学们读到此文后的感慨，我也在想，这篇回忆是否能有助于您和您的同学相聚时拉开记忆的闸门，开启你们倾诉的流泉……
“冬去春来，北雁南归”，在提笔写下那时作文引用最多的这句词儿的时候，我的神思已经回到了二中那座熟悉的老楼，回到了沙场秋点兵的操场，回到了我们静悄悄的初中教室,那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的高中走廊，回到了我们相聚数年又离别，相同又不同的起点。此时，我仿佛看到了青春少年时有的清晰、有的依稀的你我，想象着星海边你们原本无比熟悉，此刻又似曾相识，久别重逢的喜悦与不敢相认的窘迫并存的面面相觑。
在这个春天里，美好的愿望就像破土而出的春苗绽放着一片片新绿，散放着历久弥新的芬芳，翻过了天南地北、异国他乡的崇山峻岭，重新织成了一片连天的原野。雁子归来了，排着心领神会的雁阵，快乐地呼唤彼此，俯瞰着幼雏时生长、少小时展翅高飞，如今冬去春来老大回的故乡，在天湖畔共同追忆那些中道陨落的雁子。
有一种时光永远凝固在记忆里，有一种罐头永不过期。珍藏的时光一旦穿越，少年的你还在那里，依然生气勃勃，成熟又幼稚。封存了40年的罐头一旦开启，还是原滋原味，那么浓香扑鼻。
现在，我望着教室里的你，操场上的你，开始了我的点评和回忆。有的往事让你甜蜜，有的让你没面子、不提气。我才不管呢，你高兴了肯定会给我发个微信，你生气了才好呢，——我真希望你能回来和我生一生气、共醉一场，因为我很想你。
大名鼎鼎的巴恒飞，我们并不熟悉。但我知道你是二中同学里的品牌，品学兼优的你。我不记得你做过体委，但你的身体应该很健硕，我记得你的理想不是作一个飞行员，而是扎根坚实的大地。
王晓岩，你是我们班最耀眼的旗帜。一身量身合体的蓝色中山服，戴得端端正正的黄军帽，冬天时挂在脖子上的白口罩，清秀微红的面皮，黑框的眼镜，黑色的布棉鞋，一双挂在脖子上的黄得发白的手闷子，这个帅哥就是你。你是稳健的“九段”，我不记得你的成绩掉落过前茅，但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你被班主任批评得落泪流涕。如今，当年那位穿着那身笔挺的黑呢子将校服、严厉又真挚的海军舰艇军官康桂荣老师已经作古了，我猜想，那时一定有个小女孩喜欢并缠上了风华正茂的你。
陈刚，我初中同桌的你，我的数学、物理课代表，稳如泰山的常胜将军。如果有谁可以代表我们班与别的班的尖子同享荣誉，那一定是你。感谢文理俱佳的你举重若轻，居然有大把的时间笑眯眯地看我画的武将，讲评书、论古今，谈天说地。说起来我这爱好不敌我的发小王永新，他总是那么哲人风范，深思熟虑。
梁畅基，俊眉朗目的帅哥，年少的你长得像线条刚毅、俊朗的苏联保尔，机智沉静的你是理科的尖子，你的实力任何人不敢小觑。你一直记得我这体委迈着大步的三级跳。真希望时光倒流，再到老二中的沙坑边，抖一抖老精神跳一次，为了你这兄弟。
任勇，我们的神童，全年部的小老弟，当年我们二中同学里蜚声全市、与“神童”宁铂齐名的全国的骄傲。颜值担当，眉清目秀的你，名字总是令人肃然起敬并心生自豪，那时候跟谁谈起你，一句话总是油然而生，“神童任勇，那是我们班的！”
宋克沁，我们的学习委员，恬静清秀的古典美女。好像你还会拉小提琴，每次考试也总是百发百中，有你无敌。我们这些同学里，现在可能只有你回到二中旁的故居，还能找到你的那幢红楼，那座1926年建成的俄式楼还矗立在那里。
王希南，我的金芳（我的爱人，也是我们的同学）念念不忘的你，见证了我和金芳婚礼的闺蜜，离开了抚顺就从未见过你。好好锻炼身体，保持你体操的底子，灵动飞扬的生气。30年过去了，我们都好。有日回来，与你在故乡欢聚。和熟悉的你，不熟悉的他，与好像陌生的她，与邻班的你。
我们会从熟悉的笑容里重新熟悉。
我们会从怀念的泪中激活记忆。
所有的记忆、青涩的友谊，其实都从未远离。
是的，从未远离，还有想起来永生难以释怀的你——和你的800米。
一头洋气的像洋娃娃似的卷发，恬静从容、肤色白皙，骨子里的清丽、秀气。记忆里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好像比我们大两岁。坐到课堂里心无旁骛，目不斜视，枯燥的方程式好像摆在面前的一盘美味大餐，就像战士进入了阵地。班里的“学霸”、数学科目里的“天元”级。下了课一脸粲然，与女生们快乐地逗乐、嬉戏。太糟糕的数学令我清晰地记得你，我们的数学课代表，刘欣，这个曾经闪亮的名字。
让我永远不能忘记的，还有平时足不出户的你跑的那次800米。
初中时，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我们班800米缺项，团体就要失分。令我意外的是，平时特别文静、似乎高傲得不惹一点尘埃的你竟报了女生们谁也不愿意跑的800米，让当体委的我特别感激。运动会前，我隐隐约约听说你的心脏不太好，就谨慎地问你是不是能跑。你一脸平静地微笑说：“别担心，我可以。”你上了800米的跑道，穿着一双崭新的白鞋、灰色的长秋裤、白色衬衣。赛程过后让女同学们搀扶下来的你吐得很厉害，运动会后你从未有过的三天休息缺席。后来你再上学来，我非常难过和歉疚地问候你，你还是那么粲然一笑，平静地安慰我说：“别担心，我可以，没事。”岁月太久，让人能记得音容笑貌却忘了恩义。从那件事起，我对你的平静和温暖充满感谢和敬意。
当想起这一幕时，我为自己的健忘感到难过。刘欣，你就是这样的同学，那种平时看不出担当，当最需要的时候会那样真挚又大气地支持同学的你。想起你我很痛心！当慢慢激活了记忆的这一刻，我很难过，特别难过。我们不能再失去这样的好同学了，请珍重自己！
刘欣，天堂是你的归宿，云淡风轻是你的轨迹。再作一次我们的同学，是你来世的宿命。你只是在我们之中酣睡了一会儿，你不过是在今生的旅途中乏累了的小憩。你选择了在长空中消逝，就像耀眼的流星划过，留下靓丽超然的痕迹。你选择了在飞行的白云中告别，就像登临月宫的仙子，让怀念你的人淡忘悲戚。
当然，你也告诉了我们，要时时保重，刻刻珍惜。
——我的梁山伯们！
愿你玉树临风，永远潇洒俊逸，英俊倜傥，人前处处有面子，那个陪你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女孩永远爱你，尊你为王。别板着一本正经的脸那么成熟威严，你还应时时回到这片儿时的沃土，与我把酒临风，回忆我们曾偷越过的公园围墙，悄悄唱过的邓丽君，默默喜欢过的张蔷的歌，回忆少年时的悸动，谈笑着过去不能倾诉的话语。
——我的祝英台们！
愿你芳华永驻，永远闭月羞花，落雁沉鱼，手里多多攒票子，那个风里火里矢志不渝的男人永远宠你，温柔如羊。别恐惧韶华易逝，早生华发，好一把青春年华还没过去，好一串闪亮的日子等待开启。你还要站在儿女婚礼上向青春灿烂地谢幕，还要拉着你的孙辈重温光阴的故事、成长的经历。
我就先说到这儿。
哎哎哎，那谁谁谁，梁山伯，你说说你的近况吧。祝英台，说说家里家外的短长。
哎哎哎，那谁谁谁……，定个发言次序……，老师呢……，没有老师摇铃了，
课堂秩序太乱了……
附：任勇同学为纪念刘欣同学作诗一首及挽联
二载不闻声爽朗，中年骤逝两茫茫。同游北美未曾遇，学贯东西共一窗。刘郎前度云里梦，欣知身后儿自强。千里来祭长眠地，古柏青青字字伤。
同窗四载，惊闻仙逝，刘嫏前度今梦断。学贯五洲，定具灵通，欣知身后旧谊长——二中同学敬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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