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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兰德迈:一方水土一方鱼

2017-04-04 07:39 抚顺7000 刘学敏 662
八年以后再读这篇日记体博文,不禁讪笑自己那种感受太过主观并且有失公允,其实北京的市场里,想买到东北的茄子土豆芸豆大豆腐等,轻而易举,而且我家就近的两个市场里……
  这是写于2009年7月25日的一篇博客日记,彼时我家迁徙北京还不到一年时间,文中所写的那种心情,是身临其境、有感而发的。

  八年以后再读这篇日记体博文,不禁讪笑自己那种感受太过主观并且有失公允,其实北京的市场里,想买到东北的茄子土豆芸豆大豆腐等,轻而易举,而且我家就近的两个市场里,都有东北人常年在那儿卖菜、卖熟食、卖豆腐。时间长了,对北京熟悉了,且有了感情。

  再看这篇日记,明显发现其中的误解和偏颇,特别是对于“老玉米”的描述。准确地说,北京的应季粘苞米,香糯可口;老品种的“笨苞米”,口感确实不好。倒是带鱼、虾爬子等海产品的味道,因为北京市场里,海产品大都来自天津、山东或者浙江等地,而抚顺市场里的所有海货,几乎全都来自营口和大连。由于气温和生长期吧,带鱼和虾爬子的味道不如俺们这噶哒香,这是“颠扑不破”的。正是因为对北京的陌生所产生出的这种幼稚的误读,这篇日记倒是客观真实地表现出一种独特的思乡感受,于今读来,竟携带着一缕浓浓淡淡的乡愁呢。 ——作者


泊兰德迈:一方水土一方鱼 图1

  昨动车回抚,住高湾。今早六点,洗漱完毕,出门锻炼。凉爽的风扑面而来,非常舒服。这次回来,主要是逃避北京的暑热。六月以来,北京遭逢了五十八年未遇的持续高温天气,气温最高达到40度,后来虽然有所缓解,但是仍然在35度上下浮动。围困在这样的高温里,既然难以忍受,索性携妇将雏回老家避暑去也。

  昨天开始,就在心里惦记着一个人;今早出来,殷切地期望能遇见她。也许是时间还没到吧,她还没来,于是耐心地等在路边。 

  在北京生活这大半年,发现白菜、土豆、茄子、芸豆、老玉米、毛豆这类东西,不如东北那么好吃;想吃牛肉炖大萝卜,买不到东北那种红皮的萝卜,只好用白萝卜代替,味道完全不同;想吃煳茄子土豆拌酱,买不到绿皮、长形的茄子,土豆怎么蒸也不松软;豆腐、干豆腐、豆腐干等豆制品有太重的卤水味;青苞米北京叫做老玉米,其令人失望的程度简直难以形容……最不可思议的是,连海产品的味道都不一样。

  北京的海产品,大都来自天津、唐山、山东和浙江舟山,基本上没有营口和大连的。我们叫做虾爬子的,北京叫皮皮虾,全然不是那种素朴的香味;儿子和孙女最喜欢吃的踏板鱼,几乎难觅踪迹;镰刀鱼,北京叫带鱼,也砸吧不出家乡那种厚厚的香味。想起那年在三亚的大排档,螃蟹、海螺、龙虾,鲜艳肥硕,味道却远不及营口、大连的海产品,真是“一方水土一方鱼”啊。

  动植物品质、味道的细微差别一定是因为温度、日照时间和生长期长短的不同,而豆制品的口感跟原料和工艺有关。这些自然常识跟乡土情结瓜葛起来,就衍生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人,说他适应性强,就强;说他适应性不强,真不强。

  在那么好的北京,我老婆却整天抱怨,茄子水份太多,黄瓜不甜……想念家乡的口味,令她长吁连着短叹,把北京的古老灿烂文化和大都市时尚,完全扔到爪哇去了。我们在琳琅满目的菜市场里梭巡,撞击视觉的大多是莲藕、茭白、香椿、竹笋、心里美、白萝卜等蔬菜,北京土话和南腔北调,漂浮在蒸腾的热气里,怎不叫人倍添思乡愁绪?听见一个说东北话的,感觉那么亲切。主动跟人家搭话儿:

  东北人?

  黑龙江的。

  我盼望的那个人来了,她是推着“倒骑驴”来的,她车上的干电池扬声器反复地喊着口号:豆腐、豆腐脑、水豆腐嘞!

  将豆腐改成小块,用沸水焯过,沾着肉酱吃,这似乎才完全彻底地叫自己的身心回到了家乡。

  家乡啊,有时候你竟然就是一条带鱼、一个茄子,一根黄瓜,一穗青苞米,一块豆腐么?(2009年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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