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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秀江:天空的形状

2017-12-03 05:50 抚顺七千年 郭秀江 1452
在我的家乡,沿着浑河两岸,多有一些低矮的丘陵,天幕不再垂下来,天地的交线上移了些,却还平缓。

  北朝民歌《敕勒歌》中,天似穹庐,笼罩四野。那应该是最原生态的天空了,无遮无挡,在视力所及的尽头,天幕垂下来与地平线交合,其形状便如似穹庐,那该是天空最完整的轮廓。如今在草原上,还会是这样的天空吧!

  在我的家乡,沿着浑河两岸,多有一些低矮的丘陵,天幕不再垂下来,天地的交线上移了些,却还平缓。

  在我曾经插队的山区,越往西北,山势越高,西北的蓝天就被遮复了一截,天地的交线就是山的轮廓线,形状不似家乡那样平缓,有些凌厉的气势了。

  那时,我们不大瞭望那个方向。我们多向东南瞭望,东南的天空辽远,敞亮。大海在那边,最近的城市也在那边,那边的天空下,还有我们来时的路。

  20年前的秋天,与大化肥环保的同行们从青海湖经由塔尔寺回西宁,途经日月山。

  日月山让我们领教了青藏高原的海拔。有一段坡路,我们乘坐的大客车是走之字爬上去的。

  到了坡顶,司机停下了车,建议我们下去看看,说当年文成公主进藏,经过日月山时,曾在此歇息。

  我们好奇地鱼贯而出,在这地区,动作快了,马上就得喘息。

  四围山势高耸,直插苍穹,生生的把山外的天空切割了去,只留下我们头上一块深蓝。此刻的我们,就如一群井底之蛙,逼仄的视野令人窒息。

  由此联想当年,身负国家重任的文成公主,告别了繁华的京城长安,告别了温润的八百里秦川,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远嫁吐蕃,竟能忍受住这青藏路上种种艰险荒寂,实实在在地不平凡。

  2009年春,书画班的驴友们结伴,游览了神往已久的黄河壶口,当夜宿在黄河东岸的旅舍中。

  翌日早起赶路去延安,出发时,夜色浓浓的。想再观赏一下壶口的雄姿已不可能。大客车在山路上蜿蜒着,只有车灯亮在前面。没多久,大家又昏昏欲睡了。

  我坐在车厢右侧临窗,迷蒙中,觉得窗外一道竖直的光亮一闪而过。意识立刻清醒过来,那道亮光究竟是什么?我向窗外望去。

  微亮的晨曦中,依稀辨出路旁的山崖,又一道亮光闪过,原来是从山崖的阙处,露出东方的曙光。

  曙光应该是柔和的亮,可刚刚看到的亮光分明更耀眼一些。

  在一处较大的缺口处,看明白了,是山下的黄河,在曙光中泛起的光亮。多想痛痛快快地饱览一下黄河在这晋陕峡谷中的穿行,然而,路旁的山崖阻碍了视线。

  郦道元在《水经注》中描绘三峡:“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黄土高原路边的山崖,是有阙处的,在车行人的眼里,便现出了竖直的一线一线的天空。

  去年年末又返回沪上,当日黄昏时分,沿着小区甬道由东向西漫步,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天色骤然昏暗了许多。原来小区西部的三期工程工地上,耸起几栋高层,与公路那边的高层边缘重叠上,遮复了西边一片天空,原本还算宽敞的视野,从这里看不出去了,落日的余晖被阻隔在高层那边,那一片天空也被阻隔在高层那边。

  这个都市建筑的速度是惊人的,刚刚离开两个月,附近走时初见端倪的楼层便挺拔起来,参与到原有的高层群落之间,视觉的空间愈加拥挤。

  走在街上,视线处处碰壁,觉得怪怪的。仰起头来,头上的蓝天现出了不规则的多边形,这是由不规则形状的高层楼的不规则分布所形成的轮廓线切割出来的。

  我住的楼前有一泓莲花池,南北两侧的水面上建有木栈台,上面设有座椅。

  一天的家务结束后,我喜欢坐在这里,南方的的蚊子没有松嫩平原的蚊子厉害,若有点夜风,便没了侵扰。

  池塘的水面升起丝丝凉气,近旁树影婆娑着,簌地一声,一只鸟飞起,划过水面,看不出什么鸟。对面楼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远远近近的灯光,哄起了这座都市的人气。

  看不见天空,我把头仰靠在椅背上,才能看见被高楼切割后的夜空,它太小了,我没找到几颗星。

  如果有机会,真想去感受一下敕勒川。

  2017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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