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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迹遗存

本溪确定罕见墓葬主人为“三燕”贵族

2018-02-24 13:08 东北新闻网 作者不详 1109
上世纪60年代,本溪市小市镇发现一处独特的墓葬,出土一个“龙罐”,因为罕见,一度在考古界引发争论。近年来,随着我省辽西地区考古工作取得进展,人们对东晋时期我国北方“三燕”历史文...

梁志龙绘制的慕容鲜卑东征所经的南北两条道路。

陶罐肩部有两个龙字。

本溪市小市晋墓出土的鎏金铁马衔镳(biāo)。

  上世纪60年代,本溪市小市镇发现一处独特的墓葬,出土一个“龙罐”,因为罕见,一度在考古界引发争论。近年来,随着我省辽西地区考古工作取得进展,人们对东晋时期我国北方“三燕”历史文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通过文物比对,专家确定小市墓葬代表的是“三燕”文化,而“三燕”墓葬在本溪地区的出现,则向人们讲述了当年慕容氏一统辽东的故事。


  本溪发现罕见墓葬,给考古人员出了难题


  去年11月24日,本溪市博物馆贴出闭馆改造公告,宣布将用8个月左右时间对展馆进行一次深入改造。


  本溪市博物馆特聘专家、研究员梁志龙解释改造原因,说:“一方面,随着城市的经济发展和文明进步,市民对文化的需求越来越丰富。另一方面,本溪市近年来有诸多考古新发现,陆续出土各类文物,大多沉睡在博物馆的库房内,为展出条件所限,无法一一展现在市民面前。”


  据介绍,本溪市博物馆落成于2009年。此次展馆改造,在展品布展上,无论是从文字内容还是陈列形式上都将进行更新。展品数量上,将从原来的580件展品增加到700件,其中部分为近几年本溪市新出土的考古文物。


  另外,他们还将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比如声、光、电等技术手段更加生动形象地展现文物所在时代的历史风貌。


  改造的亮点是本溪市博物馆馆藏的重点文物会有更突出的展示,“龙”字陶罐便是其中之一。


  此前记者在本溪市博物馆采访,多次与之失之交臂,后来在专家的指点下,才在魏晋时期的展区中找到它,当时橱窗光线昏暗,想看清陶罐肩部的“龙”字,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得见。


  “龙”字陶罐出土于上世纪60年代。记者了解到,1960年4月,当时的辽宁省冶金局勘探公司在当地进行施工,在取土过程中发现了一处古代墓葬,地点位于本溪市东约50公里的小市镇内。


  得到本溪市发现古墓的消息,当时的辽宁省文化厅立即派人前往调查。考古人员到达现场时,墓顶已被揭开,遗物已经被全部取出,考古人员现场采集了墓室结构资料,将出土文物收归本溪市文化局保管。


  此后,在公开发表的《辽宁本溪晋墓》考古发掘报告中,作者开篇便指出,这一古墓“时代相当于两晋十六国时期,是辽宁比较少见的墓例,具有比较重要的研究价值”。

  那么,本溪市小市晋墓的独特之处表现在哪儿?


  “主要表现在墓葬中有当时辽东多个民族文化的影子。”梁志龙回答说,墓室用大小不等的石块砌筑,墓口距地表2米,壁高1.5米,平面呈丁字形,由前廊、主室和左右耳室三部分组成。壁面普遍抹有石灰,厚达3至6厘米。从墓室位置、结构来看,与辽阳地区的魏晋壁画墓相同。


  然而,这一墓葬主室内西侧有石板铺成的尸床,石板下面铺有一层厚达30厘米的河卵石。此外,墓的外面也用河卵石包封,这一现象又带有当时割据辽东的东部山区部族的特征。


  由于当时我省可供对比的考古资料有限,因此,考古报告作者对这一墓葬年代和墓主身份给出了相对宽泛的推断,认为“它既有可能是晋墓”,也有可能是当时辽东东部山区割据势力的部族首领的墓葬。


  当然,文中给出的晋墓年代也比较宽泛,还与后面的选项有所交叉,因此有一个时期,对这一墓葬的研究在考古领域中引起了不小的争论。


  “龙”字陶罐和纹饰解开秘密


  梁志龙说:“现在我们可以比较肯定地判断,小市晋墓是‘三燕’遗迹。”


  做出这样的判断有较为确实的证据。首先,小市晋墓墓室位于地表以下,这不仅与当时割据辽东东部山区部族首领的葬俗完全不同,而且带有非常明显的中原文化的特征。


  此外就是出土文物了。墓葬遗址出土了金银器、铁器、陶器等近百件,其中出土陶器14件。


  梁志龙说:“陶器的表面带有明显的垂幔状纹饰,现在我们清楚,这是典型的‘三燕’时期的遗物。”


  当然,这些陶器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龙”字陶罐,“龙”字刻在罐体的肩部,共有两个,呈对称分布,引发人们诸多猜想:其一,可能与其来自“三燕”都城有关,当时称为龙城,即现在的朝阳市;其二,从随葬物品的较高规格来看,墓主可能是“三燕”时期的重要贵族,也就是可能与慕容氏有关。


  征战辽东,出奇兵大获全胜


  “三燕”是西晋灭亡后,在我国北方五胡纷争、十六国林立时期,由慕容鲜卑建立的重要政权,其政权以辽西为中心统治我国北方长达80余年。在那一时期的历史舞台上,曾经扮演过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三燕”遗存出现在本溪市,则反映了当年慕容氏统一辽东,一度结束辽东割据乱局的往事。


  在专家指导下,记者查阅了相关史料,关于“三燕”统一辽东的历史,散见于《晋书》《资治通鉴》《十六国春秋》等史料当中。


  东汉末年,利用中原政权忙于征战无暇顾及辽东的时机,长期居住在辽东东部山区的部落开始迅速发展起来,与中原政权和其他地方割据力量时战时和,实力日益强大,到了西晋末年,已经自立为王割据一方。


  在早些时候,以辽西为中心的慕容鲜卑迅速强大起来,东晋元帝大兴四年,即公元321年,东晋派遣使者拜其首领慕容廆(wěi)“督幽、平、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郡公”。


  慕容廆去世后,他的第三子慕容皝(huàng)继位,《晋书》记载,慕容皝“龙颜版齿,身长七尺八寸。雄毅多权略,尚经学,善天文”。


  慕容鲜卑在慕容皝的带领下先后平定内部叛乱,并击败鲜卑的段部和宇文部,击退后赵进攻,大破割据辽东东部山区部族势力,建立前燕,威震北方。


  关于慕容皝在东晋成帝咸康七年(341年)的那次东征,《晋书》记载:咸康七年,慕容皝亲率劲卒4万,走南边的狭隘小路开始东征,同时派长史王寓等人带领1.5万人,从北路进攻。当时辽东的割据部族头领认为慕容皝的军队应该走北边平坦大路,就派他的弟弟带领5万精兵在北路布防,自己率领老弱兵士防守狭窄险要的南路,结果与慕容皝的大军在木底这个地方相遇并激战。慕容军大破敌军,并乘胜进占了其都城,即现在的集安。


  结合考古调查和文献记载,梁志龙认真研究了当时割据辽东东部部族连通辽东腹地的南北道路,并绘制了地图。


  当年的南北两条通道始自现在的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二道河子古城,其北道溯苏子河东行,过新宾县城,沿富尔江下行,再沿新开河谷东南行,经财源、花甸子、台上等村镇,终至集安,这条路沿线很多地方都发现有当年这一部族留下的遗址、遗迹。道路沿途经过苏子河、富尔江、新开河、麻线河四条水系的河谷,道路相对平坦,可谓“平阔”。


  南线则由新宾县永陵镇二道河子古城南下,过榆树镇,一路翻山越岭,进入桓仁境内,再经过七个顶子关隘、老边墙关隘,再向东北行,过榆林、太平、麻线等乡镇,到达集安。这条路沿线同样分布很多当年遗迹,一路行来需要翻山越岭。即使以现代人的眼光看,“险狭”之说也不算虚夸。


  1700多年前,慕容鲜卑的东征,最终使得这一部族“遣使称臣于皝,贡其方物”,结束了辽东的割据局面。


  传奇人物慕容翰


  在查找史料时,记者注意到,或许是当年史家的格外垂青,或者是人物本身的重要影响,在《晋史》和《资治通鉴》中,关于“三燕”,除燕王之外,有一个名字被着墨颇多,他就是慕容翰。平定辽东征程中,特别是在慕容皝出奇制胜一举平定辽东东部时,慕容翰曾建立特别突出的功业。


  《晋书》中专门为其立传,列于慕容皝之后。


  这位慕容翰是慕容廆的庶长子,是慕容皝的大哥,《晋书》这样描述他:“性雄豪,多权略,猿臂工射,膂力过人”。慕容廆很看重他,经常委派他冲锋陷阵,而且经常旗开得胜。他镇守辽东的时候,东部山区的部族不敢侵扰边境。


  慕容廆去世后,慕容翰担心被慕容皝猜疑,投奔了段氏鲜卑,然而这位慕容翰颇有点“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味,在慕容皝立足未稳之时,他多次劝阻实力不强的段氏鲜卑乘隙进攻。


  结果自然是段氏鲜卑落败。慕容翰又投奔了宇文鲜卑。当时宇文部的头领宇文逸豆归对慕容翰不信任,猜忌他,慕容翰就经常假装喝得烂醉,有时倒在自己的便溺上,有时披散头发狂歌乱喊,又或者遇见人就跪拜要饭吃,装疯卖傻,保全自己。结果宇文部的人渐渐地瞧不起他,也不去理睬他,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慕容翰此后在宇文部随意游走,暗暗地记下了宇文部的山川地形。


  慕容皝听说了这事,明白了这位哥哥并没有反叛,只是担心被自己猜疑才出逃,还三番五次帮助自己,就派商人王车交好宇文逸豆归,借机试探慕容翰,慕容翰看见王车时不说话,只是用手抚着脑袋点点头。


  慕容皝听了报告后说:“他想回来了。”于是派人根据慕容翰的臂力制作了强弓和加长的箭,派人悄悄埋在路边并捎信给他。


  不久,慕容翰偷了宇文逸豆归的名马,带着两个儿子逃离了宇文部。面对追来的宇文部人马,慕容翰上演了传奇一幕,他对带头的人说:“我早就想回国了,现在没有跟你们回去的道理,我的刀箭功夫你们都知道,上来是白送死。我在你们那里住了很久,所以不忍心杀你。你可以把你的刀立在距我百步远的地方,我发一箭如果射中刀,你们就回去吧,如果射不中,你们就上来抓我。”结果,慕容翰抬手一箭射中刀环,吓得追兵四散逃走。


  《资治通鉴》记载,此后,慕容翰为慕容皝开疆拓土出谋划策,其中之一便是平定割据辽东东部的部族。史载慕容翰这样分析当时的形势:“彼知宇文既亡,祸将及己,必乘虚深入,掩吾不备。若少留兵则不足以守,多留兵则不足以行。此心腹之患也,宜先除之;观其势力,一举可克。宇文自守之虏,必不能远来争利”。


  当北燕大军开始东征后,当时有两条道可以走,大多数将领都提议走北道,因为北道“平阔”,南道“险狭”,这时慕容翰说:“虏以常情料之,必谓大军从北道,当重北而轻南。王宜帅锐兵从南道击之,出其不意,丸都不足取也。别遣偏师出北道,纵有蹉跌,其腹心已溃,四支无能为也”。这里的丸都就是现在的集安。


  战争的结果正如前文所述,慕容鲜卑大破敌军一举平定辽东。不过,慕容皝最终还是容不下这位智勇双全的哥哥,在灭掉宇文部后,找了个借口将这位哥哥赐死。


  《资治通鉴》记载,慕容翰临死前说:“我当年犯有出逃罪,后来又被接纳回来,现在死已经算是多活了很久,但是叛乱的羯族还在盘踞中原,我不自量力,还想出力为国平定疆土,这一志向不能实现,说不上是遗恨,是天命啊!”读之,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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