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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秀江:兄弟姐妹(续二)

2018-04-28 21:01 抚顺七千年 郭秀江 1176
我们的二代,也都已中年。正在职场,在社会,为生计为发展,为他们各自的家庭奔忙。我们的三代,大的大学已毕业,或工作,或创业,小的还在嗷嗷待哺。  没了工作的话题,没了老人的内容,兄弟姐妹...

  ——老来相伴不寂寞

  岁月匆匆,不经意间,我们兄弟姐妹相继走出了中年,先后走进了退休者的行列。

  母亲在这个过程中,离开了我们。

  我们的二代,也都已中年。正在职场,在社会,为生计为发展,为他们各自的家庭奔忙。

  我们的三代,大的大学已毕业,或工作,或创业,小的还在嗷嗷待哺。

  没了工作的话题,没了老人的内容,兄弟姐妹之间的交流,依然山泉溪水般地汩汩流淌着。

  各自的身体状况,提到了相互关心的首位。

  各自的二代乃至三代,都被其他兄弟姐妹关爱着,成了大家交流的主要话题。孩子们有了挫折,大家休戚与共。孩子们有了进步发展,大家高兴分享,丝毫不比自家孩子差。

  大姐依然是我们精神领地的制高点。对会战时期的艰苦和奉献,大姐打心眼里无怨无悔。对企业的发展,如数家珍。对社会不尽人意之处,听不到她的牢骚,常常是就事论事心平气和。她很关心家乡的变化,和老同学还保持着经常的联系。她的长姐风范和能力,仍旧不容置疑。

  几年前,大姐在电话中偶然得知,哥哥的血压波动,马上着了急。

  哥哥患过脑中风,当医生的大姐清楚血压不稳的潜在风险,立马差我回抚顺。大姐筛选了几种降压药,要我去药店采购,参考说明书药量和哥哥的实测血压,来调整药量,服药时间,药品搭配。

  为方便测血压,大姐特意要我去药店选购电子血压计。大姐在大庆每天至少要打两次长途,询问哥哥的血压监控情况。若不是因为大姐夫卧病在床,恐怕她会亲自过去的。

  哥哥病劳保养老金低,医保额度有限,难以适应药品的价格,大姐操着心,还要补贴些钱。

  哥哥是大姐唯一的弟弟,大姐深知他老实厚道,便多了几分顾惜。

  几年前哥嫂去大庆大姐家探望,吃饭时,80岁的姐姐还不停地给身边70岁的弟弟夹菜。亲亲友友,两代孩子们一大桌人,大家笑着,心里感动着。

  近些年,对身边的我,大姐的关心变得细腻了。

  有一次,接到大姐电话,要我第二天上午去她家,说完,电话就撂了。听那口气好像有什么严重的情况,我胡思乱想了半宿。第二天早早过去了,大姐开开门,看我就笑盈盈的,没有我所担心的神色,我放下心来,问大姐啥事?

  大姐说:“昨天老三(小外女)下饭店,一个菜完整打包回来,想你爱吃,就叫你来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这菜,精神成本太高了!尽管如此,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大姐每天晚上要关注多处天气预报,在外边的二代三代,那一处都不落下。有异常情况还打电话告诉我。

  大姐的细腻些微代替了年轻时的“豪气”,但却没增添老人常有的固执和封闭。

  大姐生性敏于做事,不大理会文学。退休后,她案头常年有报刊杂志,但不读那些诗啊散文的,我发表的东西也不拿给她看。

  有一次我过去,她很高兴地对我说:“你徐姐给我一张报纸,说有你的的文章,还夸你写得好。”还从没见过大姐对我的文学“成果”如此在意过。

  但大姐对我的画是喜欢的,她看过我的几幅画,内容都记的很清楚。

  近年,大姐有次对我讲起我幼年不曾记得的往事。

  我家由南台搬到乡下后,没了自来水,吃水要到很远的南山脚下的水井去打。大姐当时读中学住校,父亲上班起早贪晚,家里的二姐和哥哥都不大,担不动水,姐弟俩就用扁担抬着一桶水,供家里用。一直抬到哥哥能独立担水为止。

  大姐话里话外,满是对弟弟妹妹的怜惜。这情感,一直持续到如今的晚年。

  对二姐,大姐总觉得自己常在外,二姐替她承担了很多长女的责任。又觉得二姐成家后,婆家经济条件差一些,累及二姐的日子不松快。那些年的钱物支助不说,直到前年,大姐还一次性寄了5000元钱给二姐。

  二姐感动之余,用这钱买了保健品,又寄给了大姐。

  大姐很恼火,一方面不相信保健品,这不是糟蹋钱吗。更主要是二姐没能实际享受到她的关爱。

  我在电话里劝导二姐,说应该接受大姐的馈赠,报个旅游团,出去走走,大姐一定高兴。

  可二姐说:大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她退休金省俭下的,大姐应该用些保健品养养身体。关于保健品,二姐一定被洗了脑,没办法!

  这些年来来往往,给二姐留钱,她是坚决不要的,偷摸留给她,也常常被她翻出,又抽空塞了回来,弄丢的时候也是有的。

  这个春节,我用红包的形式给抚顺的外女打了两个500元的红包,让她分别转给妈妈和舅舅。500元在眼下算不了大钱,也干不了什么事,权当妹妹的一点过年的心意。却被二姐独断专行地全退了回来,说是他们现在条件好了,不缺钱,反倒是我们在外开销大。

  打给大姐的800元过年红包,大姐倒没说不接受,反手又让孩子发个1000元红包给我家小宝宝。

  我叹息:人缘太差,过年红包都送不出去!

  二姐拒绝我们的馈赠,可对我们的困难,却慷慨解囊。

  我儿子在沪上买房时,大姐主动帮忙凑了首付。二姐听说后,取出了全部积蓄,说钱虽不多,顶不了大用,让她外甥少贷点款,少还点利息,别压力太大。

  儿子很感动,但还是谢绝了二姨的资助。二姐还不甘心,足足等了他一年多。

  虽然我们兄弟姐妹经常交流联系,但二姐和哥哥并不常过来,几十年了有数的几回,大姐全家倾力接待。

  大姐家的外女们从小看惯了我们兄弟姐妹的团结和睦,她们对亲戚长辈也都很敬重亲热。当外女们有了能力,接待内容就更丰富了。

  要说与老家的来来往往,数我最多了。

  自从40次特快列车开通后,就成了我回抚顺的主选。40到沈阳已是晚上,乘雷锋号到抚顺站前,再走到矿务局电车站,更是夜幕沉沉。等电车到了新屯,有时就和下二班的工人赶到一起了。

  我儿子小时说过,他可喜欢去二姨家的感觉了。半夜一敲门,就是二姨全家的笑脸,两个姐姐赶紧下厨做饭,他自己就成了二姨全家的开心果。然后第二天再去姥姥和舅舅家。

  后来二姐家的外女们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侄子侄女也不常回来,经常的两家就四位老人。儿子喜欢的那种亲情融融的场景清冷了些,但亲情的浓度却是没有丝毫地清淡。

  只要提前告诉二姐回去的车次,她的电话就不时地打到我手机上,简直就是一路监控。

  她自己怕冷,就不时地找衣服要我穿,一日三餐,颇费踌躇。我喜欢吃二姐做的粽子,不管什么季节回去,二姐都要现包新鲜的给我,连吃带拿。我要出去会会同学,有时她也不大高兴,这点,简直就像了母亲的晚年。

  母亲去世后,再回抚顺,我就住在了二姐家,但每天都要去哥家坐上一阵,在公园里遇到哥哥遛弯,也要陪着走几圈。每次回去,都要约上二姐,姐夫,哥哥嫂嫂就近吃顿大酱火锅,这时要是赶上有哪个侄男外女回来,气氛立马就热闹了。饭后天气好时,还可以鼓动他们去公园拍拍照。

  父亲在世时,给了我们一些家训,最为有效的就是兄弟姐妹之间的和睦。或许是言传身教的影响,或许是已化作了遗传基因。我们的二代,家家兄弟姐妹和睦,相互助力。 

  儿子赶上了独生子女时期,如今人到中年,形单影只。但他那些表姐表兄们,从不吝啬对他的友爱。这多年他来来往往,多是表姐夫们接送。他的境况,最为大家关注。

  眼下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常在各自的子女身边,可谓天各一方。大姐常居大庆;二姐固守老家;哥哥只是寒暑假期间回抚顺;我每每从沪上回大庆,必然回老家看看二姐,看看同学,三点一线。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我们无论哪个去登高,都是少了三人。

  人海茫茫,恒河沙数,我们四人先后相遇做了兄弟姐妹,相依相伴了六、七十年,这是何等的缘分。因为珍惜了,我们便无愧于这段缘分。感恩上苍!感恩父母!

  感恩科技进步和国家社会经济的发展,有了通讯交通的发达,我们才得以方便地联系沟通,天涯若比邻,相伴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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