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院里也有美食—记忆犹新的菠椤叶饼
2019-03-19 10:50 抚顺七千年 王连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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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俺们家乡打开房门就见山,山上长满了菠椤棵和榛子秸。说起来这菠椤棵也是有点怪,它竟然与高大的柞树同属于一个家族。柞树不仅可以做建筑材料,而且形似栗子的果实能够磨成“橡子面”
编者
抚顺作为满族故里,民族风俗源远流长。连绵不绝的山岭,四季分明的气候,取之不尽的资源,长年累月的劳作,逐渐形成满族所特有的饮食习惯。苞米面大饼子、大黄米干饭、高粱米小豆干饭、苞米馇子粥,为庄户人家的“家常便饭”。家里来了客人,焖大米饭,烙白面饼,以示热情款待。此外,他们还根据季节的变换,家人的口味,精心制做诸如粘火烧、粘豆包、豆面卷子、菠椤叶饼、苏子叶饽饽、酸汤子、杀猪菜、小鸡炖蘑菇,以及农家大酱、酱缸咸菜等传统食品。时至今日,在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面前,我依然喜欢吃这些乡土气息浓郁的东西。因其老少咸宜的色、味、香、形,不仅使我大饱眼福口福,而且还使我回忆起那种永远割舍不断的乡愁。
过了芒种,天气转暖,端午佳节即将来临。城里人对形形色色的粽子宠爱有加,而在咱们抚顺偏远的乡下,村民们则将独具山野风味的菠椤叶饼视为掌上明珠。
记得小时候,在咱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把高粱米作为主食。也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套上那头白嘴巴头的毛驴,用石磨将高粱米磨成了水面。
一天傍晌放学,我吃过了午饭。妈妈揭开陶瓷盆的盖簾,指着月白色的高粱米水面,叫着我的乳名,亲昵地说:“你找个伴儿,去掰点菠椤叶,采点水芹菜,我好给你做菠椤叶饼。”上山捉雀,下河摸鱼,是俺们的“拿手好戏”,这点活计简直是“小菜一碟”。我拎着一个元宝筐,招呼小虎、来子两个,连跑带颠地便爬上了西山坡。
在俺们家乡打开房门就见山,山上长满了菠椤棵和榛子秸。说起来这菠椤棵也是有点怪,它竟然与高大的柞树同属于一个家族。柞树不仅可以做建筑材料,而且形似栗子的果实能够磨成“橡子面”,是度过饥荒的绝佳“代食品”。据说,有的地方习惯在柞树上放养野蚕,这种“大青虫子”专吃柞树的叶子,长大以后便“作茧自缚”,茧蛹为蛋白质含量极高的食品,而人们将蚕茧想方设法抽出茧丝,织出轻柔滑软的绸缎,做出亮丽高雅的服装。
作为灌木丛的菠椤棵,大都长得一人多高,叶片呈椭圆形,周围有波浪形状的叶齿。我和小虎、来子齐帮对手,专挑那些长得碧绿肥实的叶子,“嘁嚓咔嚓”地往下掰,不大功夫就掰了小半筐。
妈妈下达的任务仅完成了一半,那脆嫩的水芹菜还没有着落呢。我们从西山下来不远,便是哗哗流淌着的西河,在两岸潮湿的沙土地上,就长有不少绿茵茵、水灵灵的野芹菜。采野菜是山村孩子的必修课。我们不慌不忙一棵一棵地掐,直到把那个元宝筐装得满满登登,才一路小跑地回家向妈妈交了差。
当天晚上,日影偏西。妈妈先把菠椤叶洗净,放在搪瓷盆里控干。再把水芹菜摘洗干净,在滚烫的开水中焯一下,用刀在切菜板上剁成碎末,后拌少许粉头、豆皮,加之猪油、精盐,调和成馅。这时只见妈妈左手掌朝上,托着一片平整整的菠椤叶,右手把一团高粱米水面摊在叶片上,再用炝刀将水芹菜馅铺在米面上,最后两手合拢把其按成半圆形,半成品的菠椤叶饼就算做好了。妈妈包的菠椤叶饼,晶莹剔透,整齐划一,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一般作为“饼”都是用锅烙,菠椤叶饼则是驾锅蒸。灶坑里干柴烈火,铁锅里热气腾腾。蒸簾的屉布上摆放着刚包好的菠椤叶饼。也就十五六分钟工夫,蒸熟的菠椤叶饼就出锅了。
我把菠椤叶皮先剥去,咬了一口,回味无穷,既有山野的清香,又有溪流的淡雅,弥漫着一股春天的气息。可以说那种舌尖上的美好享受,是任何语言和文字所难以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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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连仲
王连仲,曾任抚顺日报社财贸部、农村部、广告部主任,现已退休。先后出版各种文学和新闻作品集《春华秋实》、《王连仲游记》和《紫气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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