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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桂华:清明忆父母

2022-04-07 11:17 抚顺七千年 齐桂华 881
今年因为疫情原因,清明节期间我们不能到墓地去祭祀,只有写一篇文章献给我的父亲、母亲,愿父母在天堂欣慰快乐,愿他们留下来的好家风代代相传。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父亲离开我们已48年,母亲也离开我们13年了。


  父亲去世是在1974年,那时我只有12岁。他的离世令我们非常悲痛,家中的顶梁柱倒了。父亲的工资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是支撑一家7口人生活支出的经济命脉。母亲只干了一段抚顺挖掘机厂的家属工,那是老厂为缓解人口多的职工生活负担而设立的岗位,叫“家属队”,俗称“三八大军”,收入是补贴性质的,非常微薄。大姐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二姐、哥哥当知青下乡,我和三姐上学,由于父亲的离世,一家人生活骤然陷入了困窘。

  我那时年纪小,每天早出晚归的父亲留给我的印象不太深刻,只记得他高高的个子,体态偏瘦,有一双柔和亲切的“欧式眼”,就像老外国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英俊。他头发总是梳理得很英挺,衣着也总是很庄重整洁,很帅气。

  记忆中的父亲亲切、大气,喜欢孩子。不管工作多累,他回家来看着我们总是满眼含笑,家里充满了祥和愉快的气息。他常打开电唱机,把圆圆的唱片放到磁针上,放出好听的歌曲给我们听,笑眯眯地欣赏孩子们稚嫩的才艺。父亲是我们第一个音乐启蒙老师,他和母亲也是我们5个孩子最忠实的听众。

  父亲善良、心软,这是我最清晰的记忆。

  在我5、6岁的时候,母亲就到挖掘机厂家属队去工作了,父母都是“双职工”,哥哥、姐姐上学,家里也没有长辈,母亲只好送我这个最小的女儿去幼儿园。那时幼儿园就设在我们家属区的居民楼里,走路只有5分钟。我还记得阿姨姓王,年龄和我母亲相仿,笑眯眯的很亲切。但我在家无拘无束地“野”惯了,不习惯幼儿园按点吃饭、按点睡觉的“军事化”规矩,每天早上送我去幼儿园就成了家里的难事。“慈不掌兵”,母亲总是硬着心肠把我“塞”到王阿姨手里。

  凑巧有一天要由父亲送我去幼儿园,我就像捞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拽着楼梯栏杆不撒手,知道爸爸心软,哭着求父亲不要送我去幼儿园。一向遵章守纪,视工作至高无上的父亲只好破天荒地“旷工”了半天,一直等到姐姐们放学回家后,小女儿有了人照顾才去上班。

  爸爸特别认亲。那时工厂工人的工资普遍都很低,而爸爸是8级气焊工,工资高,家里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加上母亲善于持家,我们的穿着、零嘴都不缺。但爸爸从不嫌贫爱富,从不忘本。我们家农村亲属很多,那时候农村农民的收入每年都是计工分,工分不高,一年下来没有多少收入,生活捉襟见肘。亲朋好友遇到困难都到我家借钱,我父亲从不拒绝,而且不论谁来,都要好吃好喝的招待好,让亲朋们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父亲是工厂知名的技术骨干,气焊技术一流。我听母亲说,全厂只要遇到焊接技术难关要攻克,那就非我父亲莫属,而且还要代表工厂去帮着其它兄弟工厂完成急、难任务。所以父亲在工厂特别受人尊敬。由于受父亲的影响,我刚参加工作时,最想女承父业,做一名光荣的女气焊工。


齐桂华:清明忆父母 图1

(从左至右为作者二姐、母亲抱着三姐、哥哥、父亲、大姐)


  母亲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没有上过学,可在我们姊妹心中,她是个“满腹经纶”的女先生。她勤劳大度、通情达理,为我们家庭树立了很好的家风。在她的教导下,我们姊妹五个全都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个个都在工作岗位求上进。娶回来的儿媳妇,姑娘嫁出去后“拐”回来的姑爷们都尊敬她,佩服她。

  母亲一辈子与人为善,常常教导我们吃亏是福。对待我们姊妹几个,母亲非常的公平,没有偏向偏袒。我家姊妹五个中,只有哥哥一个男孩,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哥哥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特殊待遇”,反倒是在家里干活最多,挨揍也最多。与姐妹起冲突,母亲就告诫他,你是男孩,要尊重姐姐;与妹妹闹矛盾,母亲就告诫她要爱护妹妹。由于良好的家庭教育,我哥哥被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后来在政府部门工作。

  我们5个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抽屉。六、七十年代物质特别匮乏,什么都要凭票买。每到传统节日,父母就把买回来的鸡蛋、食品按人头分。嘴急“不会过”的孩子一个“短期行为”就都给吃了,而会过的孩子就把分到的食品锁在分给自己的抽屉里,等别人都吃光时再拿出来馋大家。

  后来,我们的家庭逐渐繁衍生息成了一个有三代人的大家庭,但母亲治家的家风不变。母亲会做活,每年都打“㗆巴”(东北土语,是作鞋子的模型的意思),给我们做鞋垫。全家近20口人,中到媳妇、姑爷,下到孙女、外孙,每人一副,“雨露均沾”。家里有好吃的,每个人也都得吃得到。

  母亲做事公平,在我家威望很高。哪个孩子的小家庭遇到困难,她就号召全家人捐赠、支持,一言九鼎。记得二姐家曾因为姐夫家里兄弟多,一时没房子住,就要借给这个兄弟住,还要借给那个兄弟住,有一段时间里前后搬了4次家,每次都离不开我们全家人的帮助。我结婚收拾婚房时,全家人也都齐上阵,当时我只有12、3岁的小侄女,也拿起抹布帮忙擦玻璃。由于母亲培育的好家风,家里娶来的儿媳妇不愿回娘家住,姑爷们也愿意到母亲狭小的家里来凑热闹,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庭的和谐亲密还历历在目。


齐桂华:清明忆父母 图2

(作者从老抚挖工人新村出嫁时。可见“苏联楼”一角状貌)


齐桂华:清明忆父母 图3

(从左至右为作者大姐丶母亲、三姐、嫂子、二姐、作者本人)


  今年因为疫情原因,清明节期间我们不能到墓地去祭祀,只有写一篇文章献给我的父亲、母亲,愿父母在天堂欣慰快乐,愿他们留下来的好家风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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