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相适：试谈努尔哈赤的开放品格
2025-02-20 13:04 抚顺七千年 孙相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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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女真本来是弱小民族。努尔哈赤用四十多年时间辟地开疆，成就鸿业。他的后代继承他的事业，驰骋华夏，定鼎中原。一个弱小民族，何以能迅速崛起，驾取万方，统领中国将近三百年？在诸多因素中，努尔哈赤的开放思想品格是他一切谋略的前提，是他所有进取的动力，是他不断成功的保证，是他思想精华中最宝贵的成分。本文...
建州女真本来是弱小民族。努尔哈赤用四十多年时间辟地开疆，成就鸿业。他的后代继承他的事业，驰骋华夏，定鼎中原。一个弱小民族，何以能迅速崛起，驾取万方，统领中国将近三百年？在诸多因素中，努尔哈赤的开放思想品格是他一切谋略的前提，是他所有进取的动力，是他不断成功的保证，是他思想精华中最宝贵的成分。本文试对努尔哈赤的开放品格作一粗略解述。
一、削平诸部 志得天下
努尔哈赤胸怀大志，永不停歇。自以十三副遗甲起兵，征取兆佳城，强攻马尔墩寨，平定栋鄂、哲陈、浑河等部，1593 年打败九部联军进犯；继而并辉发，砍乌拉，兼并哈达；同时创造满文，组建八旗，建官立制，于 1616 年成立后金国。1618年正式讨明，取抚顺，略清河，1619 年粉碎明廷四路进剿，取得萨尔浒大战伟大胜利。接着荡平叶赫，取开原、占铁岭、克沈阳、下辽阳。1622 年进军辽西，攻占广宁。1624 年扫荡海疆，进击毛文龙。至 1626 年病逝，43年光阴，寝甲枕鞍，亲冒矢石，裹创斩䮙，缔造忧勤。辽沈茫茫，其志浩荡。这种进取精神是他开放品格的核心内容。
二、兴修七庙 海纳百川
随着疆土的不断扩大，各民族，各阶层人群接踵成为努尔哈赤的臣民，努尔哈赤高瞻远瞩，采取英明策略以统驭万方之众。其显著措施就是兴修七庙。从 1615 年开始，在赫图阿拉建佛寺及玉皇诸庙于城东之阜，凡七大庙，三年乃成。
七大庙是关帝庙、文庙、堂子、城隍庙、昭忠祠，显佑宫和地藏寺。
“堂子”是女真族萨满教祭天的场所；“文庙”供奉孔子等先儒、先贤的神位；“关公”和“城隍”是汉民族祈拜的神灵;“地藏寺”是佛教寺院；“显佑宫”是道教寺院。
七庙的兴建给各族各界提供了宗教活动的场所，也为女真族提供了学习接受外界文明的机会。今天我们徜徉在赫图阿拉那些庙宇时，会感受到努尔哈赤那海纳百川的广阔胸怀。
1621年，努尔哈赤在辽阳下达命令：“不准任何人毁坏庙宇，不要在庙里拴牛马，不要在庙里出恭。发现违背指示，或毁庙，或拴牛马的人时，将逮捕治罪。”做法一以贯之。
三、五迁国都 经伦宏远
努尔哈赤曾经五迁国都。第一次1603年从硕里岗城（后称佛阿拉城）迁至赫图阿拉城；第二次1619年萨尔浒大战胜利3个月后，将国都迁至界藩城；第三次1620年由界藩城迁至萨尔浒城；第四次1621年迁都辽阳；第五次1625年由辽阳迁都沈阳。
频繁的迁都，是由山区迈向平原，从简陋走进繁华，靠前指挥规模越来越大的战争，适应目不暇接的形势发展的需要。历史的发展已经证明，屡迁其都体现出来的努尔哈赤那开放性思维和惟远大是图的方略是多么正确。
然而每次迁都都遇到巨大的阻力，仅以第五次为例。
1621 年三月，后金军攻占辽阳，四月，努尔哈赤说服诸臣迁都辽阳。辽阳当时是明朝辽东都司所在地，从战国以来一直是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第二年春，嫌老城破旧，另筑新城(即东京城)，安都于此，诸臣很是满足。然而1625年三月初，努尔哈赤召集诸王大臣商议，欲迁都沈阳。诸王臣谏阻说：“东京城新筑，宫霾方成，民之居室未备，令欲迁移，恐食用不足，力役繁兴，民不堪苦矣”。努尔哈赤反驳说：“沈阳四通八达之处，西征大明，从都尔鼻渡江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自清河路可进。沈阳浑河通苏苏河，源头处伐木，顺流而下，材木不可胜用。出游打猎，山近兽多。且河中之利亦可兼收矣。吾筹虑已定，故欲迁都，尔等何故不从。”努尔哈赤力排众议，决计迁都，于初三日出东京，初四日至沈阳。沈阳从此取代辽阳成为东北第一都会。
四、大度容人 驾驭才雄
有开放品格，必有广阔胸襟。努尔哈赤具有非凡的容人之度，所以能广纳才雄，为我所用。如 1584年，努尔哈赤率兵攻打董鄂部瓮郭落城，被城中鄂尔果尼、罗科各射中一箭，险些丧命。努尔哈赤创愈，复率兵攻克瓮郭落城，获鄂尔果尼和罗科，诸臣请诛之。努尔哈赤说：“两敌交锋，志在取胜，彼为其主乃射我，今为我用，不又为我射敌耶？如此勇敢之人，若临阵死于锋镝，犹将惜之，奈何以射我故而杀之乎？”乃擢鄂尔果尼、罗科为牛录额真，统辖三百人。诸臣皆称颂努尔哈赤大度。
对于战场上俘虏的敌将，努尔哈赤尽量优待之，恩养之。如古勒山大战时，乌拉部首领之弟布占泰被俘，努尔哈赤亲解其缚，赐猞狸狲裘衣，豢养之。恩养四年后，派二将护送回国，继为国主。
又如1618 年后金军攻取抚顺城，招降守将李永芳、文人范文程，此二人后来为后金的发展立下卓越功勋。
在此政策感召下，远近诸部纷纷来投。
对于邻国，努尔哈赤着眼未来，不计前嫌，努力发展友好关系。在1593年古勒山大战中，蒙古科尔沁部出兵万人参与进攻建州，但遭惨败，贝勒明安狼狈逃回。战后，努尔哈赤将蒙古俘虏体面地放回，这些人回去后大讲努尔哈赤的威德。明安审时度势，于第二年遣使与建州修好，努尔哈赤厚待来使。从此，蒙古诸贝勒与建州通使、联姻不绝。1612 年，明安亲送女儿至赫图阿拉与努尔哈赤成婚，努尔哈赤具车服以迎，筵宴如礼。1617 年正月，明安再次亲往赫图阿拉祝贺大金国成立。正月初八日，努尔哈赤亲率众福晋及诸弟子出城百里外相迎，路宿二夜。初十日，于富尔简岗，与明安马上施礼相见。以接见礼大宴于岗。十一日晨，明安贡献厚礼，是日进入赫图阿拉城。努尔哈亦念蒙古明安贝勒远道而来，以礼相待之，每日小宴，间日大宴，留之30日，赐以人40户、甲 40副及缎绸布匹等物至足，临别送30里外，路宿一夜。
科尔沁部成为后金可靠外藩。
五、聪明睿智 远略深沉
开放是有风险的，需要聪明睿智，深谋远虑，机动灵活处理事件，才能成功地推进开放。被明朝兵部官员评价为“狙诈”、“枭鸷”的努尔哈赤具备这种品格，仅举一例。
漠南蒙古喀尔喀五部中的瓮吉喇特部首领斋赛一向与后金为敌，他恃其强盛，统辖五部，仇视建州，曾三次与明朝挟赏立誓，要共征建州。1619年七月二十五日，努尔哈赤率军攻陷铁岭。是夜，斋赛偕扎鲁特部巴克、巴牙尔图、色本等贝勒台吉，科尔沁部明安之子桑格尔寨等20人，引兵万余，星驰而至铁岭郊外，潜伏在高粱地里。第二天天明，后金十余兵出城牧马，被斋赛兵击杀。努尔哈赤命令众将大臣率兵奋力还击，败其兵，追至辽岸，溺水死及阵斩者甚众，生擒斋赛及其二子以及扎鲁特部巴克、色本，科尔沁部桑格尔寨等六位贝勒，又擒获斋赛妹夫及其臣十余人，俘虏士兵一百五十余人。
如何处置到手的仇敌呢？努尔哈赤从战略高度谋虑，没有立刻杀掉斋赛。第二天，大宴奏乐.令斋赛等匍匐叩见后金汗。
努尔哈赤驻军铁岭3日，将宰赛从者孛罗齐及 11 人释放，令其寄语所部斋赛兵败被俘之事。
班师之后，努尔哈赤对群臣说：现在我们拘押斋赛在此，恐他部乘虚而人，掠其畜产，不如将 140士兵释放回国，保护其国百姓及牲畜，遣还。这无疑是给对方发出了友好的信号。喀尔喀五部派出使者恩格德尔额驸前往新都界藩城，为斋赛求情。努尔哈赤虽未杀斋赛，但亦不想放之，遂于九月五日作书，令使者带回，历数斋赛之罪。十月二十二日，喀尔喀部贝勒卓札克图洪巴图鲁致书努尔哈赤，欲同心合谋，共同对明。十一月初一，努尔哈
赤派出 5 位大臣偕同来使前往喀尔喀送去回书，表示愿与喀尔喀五部贝勒誓盟合谋攻明。十二月，努尔哈赤与喀尔喀五部贝勒在一个地方会谈，达成协议，誓告天地，两国从此相与盟好，合谋并力，与明修怨。努尔哈赤对五部诸贝勒说：“斋赛与二子俱在我国，可令一子回去保守人民畜产，一子在此侍父，斋赛的归期，等我们一起征明，得广宁之后再酌之可也。”于是于 1620年二月，赐斋赛之子朝衣、貂服、鞍马令还。三月又将扎鲁特部色本贝勒释效。1621 年八月，喀尔喀部以牲畜一万来赎斋赛，并以二子一女为质，努尔哈赤让斋赛立誓，并赐裘衣、鞍马、盔甲 100 副，斋赛临行时，努尔哈赤出城 10里，设宴饯送。4个月后，又释放鲁特部巴克回国。努尔哈赤以其智慧终于驾驭住了强悍的斋赛，使他依附于后金。
但是半年之后，喀尔喀五部竟然背弃盟誓，执杀后金使者，抢掠后金牲畜，杀后金斥堠军献首于明，受明重赏。努尔哈赤大怒，亲自统军征讨，皇太极射杀巴林都首领囊奴克，获人畜五万六千余。
在努尔哈赤“顺者以德赋，逆者以兵临”恩威并用之下，喀尔喀五部彻底放弃了摇摆于明、金之间政策，甘为后金盟友，并承认后金盟主地位。努尔哈赤历经曲折实现了联蒙抗明的战略目标。
努尔哈赤摒弃保守、坚持开放的思想品格，脱颖于穷乡僻壤，赢弱族群，是多么难能可贵。他给后
代不仅留下了宏伟的基业，更留下了先进的思想，开放的韬略。
（原载《抚顺社会科学》 2006 年第5期）
一、削平诸部 志得天下
努尔哈赤胸怀大志，永不停歇。自以十三副遗甲起兵，征取兆佳城，强攻马尔墩寨，平定栋鄂、哲陈、浑河等部，1593 年打败九部联军进犯；继而并辉发，砍乌拉，兼并哈达；同时创造满文，组建八旗，建官立制，于 1616 年成立后金国。1618年正式讨明，取抚顺，略清河，1619 年粉碎明廷四路进剿，取得萨尔浒大战伟大胜利。接着荡平叶赫，取开原、占铁岭、克沈阳、下辽阳。1622 年进军辽西，攻占广宁。1624 年扫荡海疆，进击毛文龙。至 1626 年病逝，43年光阴，寝甲枕鞍，亲冒矢石，裹创斩䮙，缔造忧勤。辽沈茫茫，其志浩荡。这种进取精神是他开放品格的核心内容。
二、兴修七庙 海纳百川
随着疆土的不断扩大，各民族，各阶层人群接踵成为努尔哈赤的臣民，努尔哈赤高瞻远瞩，采取英明策略以统驭万方之众。其显著措施就是兴修七庙。从 1615 年开始，在赫图阿拉建佛寺及玉皇诸庙于城东之阜，凡七大庙，三年乃成。
七大庙是关帝庙、文庙、堂子、城隍庙、昭忠祠，显佑宫和地藏寺。
“堂子”是女真族萨满教祭天的场所；“文庙”供奉孔子等先儒、先贤的神位；“关公”和“城隍”是汉民族祈拜的神灵;“地藏寺”是佛教寺院；“显佑宫”是道教寺院。
七庙的兴建给各族各界提供了宗教活动的场所，也为女真族提供了学习接受外界文明的机会。今天我们徜徉在赫图阿拉那些庙宇时，会感受到努尔哈赤那海纳百川的广阔胸怀。
1621年，努尔哈赤在辽阳下达命令：“不准任何人毁坏庙宇，不要在庙里拴牛马，不要在庙里出恭。发现违背指示，或毁庙，或拴牛马的人时，将逮捕治罪。”做法一以贯之。
三、五迁国都 经伦宏远
努尔哈赤曾经五迁国都。第一次1603年从硕里岗城（后称佛阿拉城）迁至赫图阿拉城；第二次1619年萨尔浒大战胜利3个月后，将国都迁至界藩城；第三次1620年由界藩城迁至萨尔浒城；第四次1621年迁都辽阳；第五次1625年由辽阳迁都沈阳。
频繁的迁都，是由山区迈向平原，从简陋走进繁华，靠前指挥规模越来越大的战争，适应目不暇接的形势发展的需要。历史的发展已经证明，屡迁其都体现出来的努尔哈赤那开放性思维和惟远大是图的方略是多么正确。
然而每次迁都都遇到巨大的阻力，仅以第五次为例。
1621 年三月，后金军攻占辽阳，四月，努尔哈赤说服诸臣迁都辽阳。辽阳当时是明朝辽东都司所在地，从战国以来一直是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第二年春，嫌老城破旧，另筑新城(即东京城)，安都于此，诸臣很是满足。然而1625年三月初，努尔哈赤召集诸王大臣商议，欲迁都沈阳。诸王臣谏阻说：“东京城新筑，宫霾方成，民之居室未备，令欲迁移，恐食用不足，力役繁兴，民不堪苦矣”。努尔哈赤反驳说：“沈阳四通八达之处，西征大明，从都尔鼻渡江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自清河路可进。沈阳浑河通苏苏河，源头处伐木，顺流而下，材木不可胜用。出游打猎，山近兽多。且河中之利亦可兼收矣。吾筹虑已定，故欲迁都，尔等何故不从。”努尔哈赤力排众议，决计迁都，于初三日出东京，初四日至沈阳。沈阳从此取代辽阳成为东北第一都会。
四、大度容人 驾驭才雄
有开放品格，必有广阔胸襟。努尔哈赤具有非凡的容人之度，所以能广纳才雄，为我所用。如 1584年，努尔哈赤率兵攻打董鄂部瓮郭落城，被城中鄂尔果尼、罗科各射中一箭，险些丧命。努尔哈赤创愈，复率兵攻克瓮郭落城，获鄂尔果尼和罗科，诸臣请诛之。努尔哈赤说：“两敌交锋，志在取胜，彼为其主乃射我，今为我用，不又为我射敌耶？如此勇敢之人，若临阵死于锋镝，犹将惜之，奈何以射我故而杀之乎？”乃擢鄂尔果尼、罗科为牛录额真，统辖三百人。诸臣皆称颂努尔哈赤大度。
对于战场上俘虏的敌将，努尔哈赤尽量优待之，恩养之。如古勒山大战时，乌拉部首领之弟布占泰被俘，努尔哈赤亲解其缚，赐猞狸狲裘衣，豢养之。恩养四年后，派二将护送回国，继为国主。
又如1618 年后金军攻取抚顺城，招降守将李永芳、文人范文程，此二人后来为后金的发展立下卓越功勋。
在此政策感召下，远近诸部纷纷来投。
对于邻国，努尔哈赤着眼未来，不计前嫌，努力发展友好关系。在1593年古勒山大战中，蒙古科尔沁部出兵万人参与进攻建州，但遭惨败，贝勒明安狼狈逃回。战后，努尔哈赤将蒙古俘虏体面地放回，这些人回去后大讲努尔哈赤的威德。明安审时度势，于第二年遣使与建州修好，努尔哈赤厚待来使。从此，蒙古诸贝勒与建州通使、联姻不绝。1612 年，明安亲送女儿至赫图阿拉与努尔哈赤成婚，努尔哈赤具车服以迎，筵宴如礼。1617 年正月，明安再次亲往赫图阿拉祝贺大金国成立。正月初八日，努尔哈赤亲率众福晋及诸弟子出城百里外相迎，路宿二夜。初十日，于富尔简岗，与明安马上施礼相见。以接见礼大宴于岗。十一日晨，明安贡献厚礼，是日进入赫图阿拉城。努尔哈亦念蒙古明安贝勒远道而来，以礼相待之，每日小宴，间日大宴，留之30日，赐以人40户、甲 40副及缎绸布匹等物至足，临别送30里外，路宿一夜。
科尔沁部成为后金可靠外藩。
五、聪明睿智 远略深沉
开放是有风险的，需要聪明睿智，深谋远虑，机动灵活处理事件，才能成功地推进开放。被明朝兵部官员评价为“狙诈”、“枭鸷”的努尔哈赤具备这种品格，仅举一例。
漠南蒙古喀尔喀五部中的瓮吉喇特部首领斋赛一向与后金为敌，他恃其强盛，统辖五部，仇视建州，曾三次与明朝挟赏立誓，要共征建州。1619年七月二十五日，努尔哈赤率军攻陷铁岭。是夜，斋赛偕扎鲁特部巴克、巴牙尔图、色本等贝勒台吉，科尔沁部明安之子桑格尔寨等20人，引兵万余，星驰而至铁岭郊外，潜伏在高粱地里。第二天天明，后金十余兵出城牧马，被斋赛兵击杀。努尔哈赤命令众将大臣率兵奋力还击，败其兵，追至辽岸，溺水死及阵斩者甚众，生擒斋赛及其二子以及扎鲁特部巴克、色本，科尔沁部桑格尔寨等六位贝勒，又擒获斋赛妹夫及其臣十余人，俘虏士兵一百五十余人。
如何处置到手的仇敌呢？努尔哈赤从战略高度谋虑，没有立刻杀掉斋赛。第二天，大宴奏乐.令斋赛等匍匐叩见后金汗。
努尔哈赤驻军铁岭3日，将宰赛从者孛罗齐及 11 人释放，令其寄语所部斋赛兵败被俘之事。
班师之后，努尔哈赤对群臣说：现在我们拘押斋赛在此，恐他部乘虚而人，掠其畜产，不如将 140士兵释放回国，保护其国百姓及牲畜，遣还。这无疑是给对方发出了友好的信号。喀尔喀五部派出使者恩格德尔额驸前往新都界藩城，为斋赛求情。努尔哈赤虽未杀斋赛，但亦不想放之，遂于九月五日作书，令使者带回，历数斋赛之罪。十月二十二日，喀尔喀部贝勒卓札克图洪巴图鲁致书努尔哈赤，欲同心合谋，共同对明。十一月初一，努尔哈
赤派出 5 位大臣偕同来使前往喀尔喀送去回书，表示愿与喀尔喀五部贝勒誓盟合谋攻明。十二月，努尔哈赤与喀尔喀五部贝勒在一个地方会谈，达成协议，誓告天地，两国从此相与盟好，合谋并力，与明修怨。努尔哈赤对五部诸贝勒说：“斋赛与二子俱在我国，可令一子回去保守人民畜产，一子在此侍父，斋赛的归期，等我们一起征明，得广宁之后再酌之可也。”于是于 1620年二月，赐斋赛之子朝衣、貂服、鞍马令还。三月又将扎鲁特部色本贝勒释效。1621 年八月，喀尔喀部以牲畜一万来赎斋赛，并以二子一女为质，努尔哈赤让斋赛立誓，并赐裘衣、鞍马、盔甲 100 副，斋赛临行时，努尔哈赤出城 10里，设宴饯送。4个月后，又释放鲁特部巴克回国。努尔哈赤以其智慧终于驾驭住了强悍的斋赛，使他依附于后金。
但是半年之后，喀尔喀五部竟然背弃盟誓，执杀后金使者，抢掠后金牲畜，杀后金斥堠军献首于明，受明重赏。努尔哈赤大怒，亲自统军征讨，皇太极射杀巴林都首领囊奴克，获人畜五万六千余。
在努尔哈赤“顺者以德赋，逆者以兵临”恩威并用之下，喀尔喀五部彻底放弃了摇摆于明、金之间政策，甘为后金盟友，并承认后金盟主地位。努尔哈赤历经曲折实现了联蒙抗明的战略目标。
努尔哈赤摒弃保守、坚持开放的思想品格，脱颖于穷乡僻壤，赢弱族群，是多么难能可贵。他给后
代不仅留下了宏伟的基业，更留下了先进的思想，开放的韬略。
（原载《抚顺社会科学》 2006 年第5期）
该文章所属专题：孙相适专栏
作者简介
孙相适，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上夹河镇人，1941年生，满族，母亲爱新觉罗氏溥字辈闺秀。中学高级教师。退休后，迁居抚顺，专心研究清前史、抚顺地方史和满族姓氏。曾任《清前史研究》刊物执行主编。2014年出版50万字专著《走进满族姓氏》。其散文、诗赋散见于抚顺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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