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韬:清原县名称的由来与寓意
百年前,今清原县域内是没有统一名称的。因清原县初期是以昔日八家镇为中心,析周围开原、兴京、海龙、柳河、铁岭五县边隅地区而立,在此之前,皆以“八家子”指代。至于八家镇的名字的由来,目前查建国前的史书上没有准确的记载,近代出版的书籍及网上流传的多为口耳相传。
八家子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清咸丰七年版《开原县志》上,其显示原女真人哈达部辖区,顺治八年始有山东人来此居住,在郊区辟荒种地。清朝康熙初年,朝廷在柳条边内需要移民实边,才设置州府县以加强管理。康熙三年六月,正式设开原县。八家镇与老城、法库门齐名,为开原著名的三大重镇之一。


之所以成为重镇,缘于地处吉林至奉天车道的中部,交通便利,南通新宾、桓仁,西接抚顺、奉天,北达开原、铁岭,东至山城镇、海龙。时浑河水量丰沛,常年水深齐腰,八家子建有水运码头,帆船从牛庄可直达八家镇,码头就设在今城郊林场对应的浑河北岸。后来浑河水量减少,陆运又发展起来了,“盖八家子在开原县市之东南,与铁岭县界毗连,往年北山城子(今山城镇)谷物,运往铁岭,必经过八家。”
但此趋势维持不长,因匪患渐起,影响了该镇的发展。其次是周围经济环境有了变化,《东北年鉴》记载:“盖八家子在开原县市之东南,与铁岭县界毗连,往年北山城子谷物,运往铁岭,必经过八家子市场,近则北山城子货物,改运开原,所经道路,均在八家子以北,市况由受不良影响。此处交易,现今只有附近部落,已变为物产集散小市场。惟住户迁移者尚少,现状犹可维持。油房三户、铁工五户、烧锅一户。”
八家子一带真正进入人们的视线是清宣统三年。清朝末期,国力衰败,民不聊生,加之日俄战争的发生,严重地破坏了社会秩序,这一带山高林密,地势险要,成为胡匪渊籔。八家镇附近匪害最重,致使镇内商业日渐萧条,人民生灵涂炭。为此当地绅商呈文,恳请清朝当局在此添设县治,以加强管理,促地方安宁。
宣统三年5月24日,赵尔巽奉旨接东三省总督大印开始视事。他力主统一东北三省行政,以加强对各地的管控,八家镇绅商适时“绘具图说,具情请由前咨议局议决代咨,在该镇添设一县”。赵尔巽顺从民意,分令开原、海龙、兴京、柳河各县定期划界,遴员以八家镇为中心设置新县。不料不久武昌起义爆发,全国沸腾,设治一事遂即中止。”
民国元年之前“因自古仄合地势之险要,官府持之以为治,霄小持之以为乱。该镇前清时代即视为扼要,故派大员郑宝廷、巴大人等历年驻守,不敢稍懈。虽属边陲,而其注重之意则有甚于内地。”1912年2月清帝溥仪下昭退位,“迨民国告成,重防既撤,即有一、二豪强相继而其起霸据该镇,私徵钱粮,招募匪徒,为所欲为,莫敢如何。严然一小韩边外之举,动也其所,如此者要皆以官府写远,控制不易,故敢萌此窥窃之心。既五、六、八等月间,绅等复以地面不靖,设治尤为当务之急,屡次呈请,然而並未蒙批。”
民国元年,奉天省议会纪事中记载了此事:“开原东南二乡自治会议请议添设县治案 十月三十一日准,奉天都督复为咨议事案准咨开据开原东南二乡自治会议议添设县治一案,请查议施行等。因准此查公家财力现在困难已极,遂议该治民间负担负过着,不将无益,恐增苦累。虽该二乡地面距县较远,既有自治会分任地方事物尽可遇事补助,共图进行外,官制行将颁发,更无须急切更张代咨设治之举,仍从缓办相应咨复。”


当时省公署缓办了设治,军阀政权争权夺势互相倾轧殃及百姓,开原县东南二乡镇匪患日炽,民国三年一月十七日,八家镇商务分所主事们视此,呈文开原县商务会称:“敞所附近匪首杨文阁设团保险,号粮号草,因捣未遂,大有占街之势。敞所等恐惧,于一月八号罢市防堵,並电请前路防营来街暂救燃眉,再行赴会请纸报告。伏思杨文阁乃前清越狱贼首,逃赴东边霸点,方于去岁因要案被人告发。经何警长照会日本租界拿获,正在法办间,何警长旋即撤差,伊大施运动幸逃法纲。旋里后不知改悔,于今年五月间招集亡命五六十人设立大团,按屯保险,每屯捐洋五、六百元不等。因向敞所讨要保险费五千元未遂,所欲始行勾串贼匪破坏敞镇。幸经前路防营来街驻守,该匪始行敛迹。现伊思报复前仇,号粮、号草,声称占领敞镇,商民闻风罢市,守望相助,与防营昼夜防堵,倘来攻击,尚可保守。敞所此居旷野,由此恶霸民何以堪。等思再四,无门可告,除由县呈外,理合备文牒请贵分会查照转请商务总会核夺施行等因准。此相应备文牒清贵总会。烦请查照,希设法维持。”
接到八家镇绅商陈情,知事章启槐指导警察设计诱捕了盘踞八家镇一带的巨匪杨文阁,使周围的帮匪有所收敛。为了加强该地的统治,他提议在八家镇设置县佐,但动议并没有获得奉天省长张作霖的批准,由于政府“鞭长莫及”,这一区域更加混乱,民国五年7月,刚平息了杨文阁动乱,又发生肖子英哗变事件。肖子英原是八家镇警察七区区官,因贪赃枉法被控撤差,即委王锡九接充。
该区警察不服王君管束,为致哗变,肖子英带一部投入股匪,到处抢掠。之后与巨匪九龙等合作起事,图谋不轨,势甚猖狂。勾结兴京一带土匪约有数百人投入乱党,扰害治安。9月中下旬,肖子英报号字“大英字”,带乱党二三百名先烧金家、庄子两屯,后烧毁夏家堡子烧锅,残害良家妇女,惨无人道。并绑去人票农商各界代表夏金鼎等十余名勒赎。警察长王星五闻报,带队前往痛剿,在兴京界五道河子痛击该匪,将绑去人票如数夺回,并将匪首双红击毙。肖子英仍声称攻打八家镇,声势汹涌,致使民众不堪其扰。
身处屡生乱情之中的人民没有坐以待毙,民国六年,八家子镇绅、商、农各界人士再一次急切呼吁开原县公署,尽快履行前清朝咨议会在八家镇添设县治的决议。众人一致委托张焕挟等人出面推动此事。张焕挟请人纂呈並亲赴开原县城递交章知事。
知事章启槐接到呈文,急于六月二十七日,据情转呈奉天省商务总会,即使章启槐以开原一县之长名义亲自呈请,也没有感动时任东三省巡阅史兼奉天督军的张作霖做出启动设治程序的决定。于是章启槐调度他所掌握的一切警力剿匪。在开原县东南二乡镇治安形势危机之时,立令警团二百里途程一日夜至八家镇救护。並电知邻县合同力剿。虽然用近一个月时间基本上平息了这场罕见的叛乱,但其余孽仍然蠢蠢欲动,时时威胁着八家镇一带人们的正常生活。
民国八年4月,处于水火倒悬的八家镇及开原东南二乡人民,获悉奉天省议会即将召开,委托八家镇商界代表刘明亮、东南二乡自治公所八家镇议事会副议长吕成本。原籍八家镇时任奉天省等厅书记官的费兴龄,绅界代表于清海,农界代表,东南二乡自治公所八家镇董事会乡董陈富,兴京县绅界 孔昭科 牟向荣,同时邀请抚顺县绅界张焕棫,海龙县绅界那毓珊,铁岭县绅界孙秀东,联署呈请尽快在八家镇添置县治。
呈请送省公署不足二十天,奉天省议会如期于5月13日召开,因刘明亮等人不是议员,无法亲自到会面陈,由省议长的白永贞宣读了请愿书。与会议员听后纷纷发言支持刘明亮等人的呈请,最后表决,一致同意交有关部门办理。
然而5月31日张作霖对此呈请做出批复:“临时省议会来咨,当经饬据前民政司议复,以公家财力支绌,遽议设治,民间担负过重,应暂从缓办,等因咨复。並迭据该请议人具呈,均经批令缓办各在案,准咨前因,仍应暂从缓办。相应咨复贵会。请烦令回。此咨。”为了不增加财政支出,张作霖再次否决了议会的决议。
但是八家镇人民毫不气馁,民国十二年一月二十七日(1923年),长期居住在八家镇东成启的“长兴德”少东家王明哲与薛定方联署,携手八家镇农务会代表、董事会乡董陈富、李炳阳、郑孟言,开原县五、七、区公民代表、王庆丰、费兴龄、于海清、张佩卿,同时邀请兴京县公民代表张思九、孔昭科、高增麟,海龙县公民代表那毓珊,铁岭县公民代表孙秀东,柳河县公民代表栾楹共同联署,委托孟昭融代书了给奉天公署的呈请文。
王明哲等绅商的呈请和以前屡次呈请一样,张作霖忙于内战对此关系八家镇地区的民生大事仍然不屑一顾。然而出乎人们意料,1924年此事有了转机,在王文江等人一再努力下,张作霖启动清原人民盼望已久的奉海铁路修筑程序。莫德惠署理奉天公署后,令各县着手募集股金,清源县区域绅商积极响应,纷纷认股。9月下旬开始实地测量清原地区线路,为了保障铁路的顺利开工修筑,这时开始认真考虑八家镇添置县治问题。恰巧1924年2月11日升任柳河县第二区区长的有识之士盖文超,到任后深感南山城地区,与县城相距虽不算太远,中间隔着一座名叫磐儿岭的大山,为乡民带来很大的麻烦。盖文超认为只有八家镇添置县治,把南山城区划归新县,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乡民纳粮诉讼辗转之苦。
于是于民国十四年(1925年)七月十五日,盖文超给奉天公署的恭送了呈文。盖文超虽然只是个区长,该人学识渊博,毕业于奉天优级师范毕业,为著名的海龙县立中学第五任校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省公署接到呈请不得不重视。张作霖于1925年8月3日特作出批示:“奉天省长公署为柳河县停办二区区长设治呈文呈悉,所陈八家镇应设县治,一俟地界拟定,即可实行。仰即知照此批。”从这一天起,八家镇设治工作正式拉开帷幕,县名一事也摆在人们面前。
最初披露出来的县名为“八楞县”。此消息是1925年7月17日发行的《盛京时报》,其中写道:“现将省属核准拟将该镇改名八楞县,列为三等,已令开原县知事文光查照办理云。”19日再次直接以“八楞县进行划界”为题做了报道:“开境东南镇现已奉命改为三等八楞县。惟闻面积狭小,业将与该处毗连海龙、柳河、兴京、铁岭、抚顺、西丰、东丰共八县划拨界址。”
直至9月13日《盛京时报》上还报道说:“日前县公署奉到省令,将镇改为八楞县,並令绘图查核,以便划界。”,八楞县这是个比较理想的名称,第一因拟定新县析八个县边隅组成,更主要的是因满族最信奉“八”字,如八旗、八角帽、八角鼓、八碟八碗等等。
当时内定新县第一位设治委员是沈国冕,该员民国四年(1915年)一月至民国八年(1919年)10月任知事署理凤城县。凤城县满族人口已经占到了人口总数的75%以上,是全国几个满族集聚地及发祥地之一,因此满族传统文化氛围浓厚。
民国九年(1920年)3月转任兴京县知事,这里即是满族重要发祥地,更是清朝的发祥地,而且他在这里一呆又是四年。沈国冕凭着心中浓厚的满族情结,和对满族历史的了解,在两县庶政期间都主持编撰了县志,为后代留下了一笔可贵的文化遗产。1924年沈国冕卸职闲赋省城,1925年中主持在八家镇添置新县筹备事宜,有此经历的他,在设想新县名称的首字时一定会选用“八”。
原因是,满族人对“八”情有独钟,在满族生活中带八字的比比皆是,如八旗、八角帽、八角鼓、八碟八碗等等。即将成为新县的政治、经济中心的八家镇镇名称首字也是“八”,这样也容易获得他们的认可。第二个字如果沿用八家镇的“家”字,两个字都与人有关,即不文雅,又不大气,有落入俗套之嫌。
闻开原县滱河畔有座名八楞山的大山,山下的河流曾叫大清河,而清河的主源发源于予设的新县境内的庙儿岭(今老虎顶子)曾经名曰小清河。此河在新县境内流长40公里,于老城附近与滱河汇合后叫清河。另辽宁人民的母亲河——辽河的主流西辽河上源叫西拉木伦河,蒙古语叫西喇沐楞,当年内蒙东部区域隶属于东北管辖,东北全境曾隶属于元朝,蒙族文化曾深深地影响现清原县域内,也留下了诸多痕迹,诸如阿尔当村的名字就是蒙语充满鲜花的地方。
“楞”是蒙族人最青睐的字,蒙族人无论男人和女人名尾字都喜欢用一个“楞”字,用在男人名字中,寓意雄狮一般勇敢。用在女人名字中,表示美丽、敏捷。用在地名时,意为河流。新县域内有柴河、清河、浑河,他们各自又有众多的支流,纵横交错,十分壮观。“八”后缀“楞”组成新县名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里的“八”不做狭义八个来理解,而是众多的意思,从这个维度来辨析“八楞县”名字及寓意,可以看出即体现了满汉的民族特点,又点出了新县的地理地貌。十分遗憾的是这个名字只是作为设治筹备工作的临时用语,“八家镇那嘎达”到“清源县”的过度名称。有人认为此名称过于生涩,有人认为其中缺乏汉族文化元素,而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最后定下了新置县的名称为“清源”二字。
那么这个新名称是谁首先提议和确定的呢?现在网上广泛传播的是在张作霖主持召开的专门会议上定下的,这不符合历史史实,因1925年8月前后杨宇霆正担任江苏省都督,怎么会跨省参与奉天省行政事务;其次时常荫槐正担任京奉铁路局局长,更无介入设治事宜理由。八家镇设治事依次涉及开原东南各乡镇、开原县公署、辽沈道,省行政厅、省长公署,全东北三省行政负责人一竿子插到底,有悖于行政管理条例。
首倡者可能性大的是原隶属开原县的人士。因为从开原县划给新县面积和人口都占新县总数60%以上,且经济实力也强于其他地区,县公署又预计设在原来隶属于开原县的八家镇,新县公署办公人员多数是原开原县官员,他们具有话语权。清河被誉为开原人民的母亲河,著名的开原八景中清河夜月、莲渚薰风、榴城簇锦都在清河岸。在这里著名的文人墨客赞美两岸风光的诗词、散文唾手可得。清河发源于即将成立的域内庙儿岭(今老虎顶子),该岭是清河流域最高最大的山,开原著名的柴河也发源于此,被历代开原人所关注。新县名清源,使对清河一往情深的原隶属开原县人士心灵得到些许安慰。
这个名字是本地区的最大共约数。即直白又含蓄。直指此新县为清河之源,满足了全域人民的情感。因为“清”字在满语和汉语中都有其独特的寓意和象征意义,汉语中“清”字代表纯净和正直,受人数众多的汉族居民喜欢。“清”字也给占近半数人口的满族人民以想象空间,满族人命名时喜欢用“金”字,“清”字,在满语中发音与“金”相同,又与大清国的清同字,故此名称深受域内文人及满族居民的认可。


根据现有的文史资料显示,这个新县名称第一次出现在人们面是1925年9月10日,这一天张作霖正式签署并颁发了第一位设治委员的委任状。第二次是9月15日,出现在奉天省公署颁文给省直属各部门及全省市县的公函上。第三次是1 0月12日,沈国冕是临时公署宣布设治公署正式启用关防(官印),开始办公,并且颁发布了第一号公函。从法律维度上看,这一天应该是清源县建县纪念日。



因为从开原县划给新县面积和人口都占新县总数60%以上,经济实力强于其他地区,且县公署又预计设在原来隶属于开原县的八家镇。清河被誉为开原的母亲河,著名的开原八景中清河晚渡、莲渚薰风、榴城簇锦都在清河岸。这里著名的文人墨客赞美两岸风光的诗词、散文唾手可得。清河发源于即将成立的新县域内庙儿岭(今老虎顶子),该岭是清河流域最高最大的山,开原著名的柴河也发源于此,被历代开原人所关注。新县名清源,使对清河一往情深的原隶属开原县人士心灵得到些许安慰。
这个名字一直用到1928年3月,时为省政府咨议员的盖文超觉察到清源县名与山西省境内县重复,认为有可能致使“公、私难免淆杂”现象。两地重名,按照中华民国行政法规定,此类情况需后来者改换名称。民国十八年三月十八日,盖文超呈文“可否另择新名,以资辩别”。并说:“窃以为,一查清原县即非古代郡邑,又无著名山川,拟定新名之标准之标准难採取。环顾境内仅有柳边之英额门尚称遗迹,而县治西去四十里,拟定新名宜酌英西,又俗称西边为进里,谓之英内县亦可。查该县东去抚顺县二百里,谓之抚东县似亦近理。总之,举其名如见其地,审义办其疆度,几显而微一洗与前沿袭以同之弊。”在此呈文中,他还第一次提出三个名称共省公署参考,即英西、英内、抚东县。那么萨东县这个名称是这么来的呢?经查是来源于奉天省长公署下发的训令。
1928年4月7日,奉天省长公署下发训令,将清源县改名为清原县。原文是: “案查:前准奉天省议会咨以提议清源县名重复,拟请另改新名以资辨别等因,当以该县既与晋省所属之清源县名称相同,自应酌改等因,令仰东边道尹拟定新名在案。
兹据该道尹覆称,遵查职属清源县与晋省之清源县名称重复,道尹前已筹及并于接见该县士绅时,曾经垂询改定何名为宜,据称清源治城地居浑河沟内、而清河尚在其北,隔山数重,约距二三十里,该县原名清源本不适合,且按县界占有浑河沟、清河沟、柴河沟三川之地,三源、三河皆有重名,惟三川无重名,又不甚雅。详考此城居于萨尔浒之东,而萨尔浒为历史上大战之区域,如改名萨东县似觉典雅各等语。道尹详核,所称各节尚属允当,奉令前因拟将职属清源县改名曰萨东县,藉为战史之印证,是否有当,理合具文呈覆,裁夺施行等情。前来查所拟萨东名称仍未适当,应将清源之源字删去水旁改作清原以示区别,除另刊关防颁发并分行外,合行令仰查照并通令所属一体知照,此令。中华民国十七年四月七日。奉天省长刘尚清。”从这个训令中不但可以知道萨东县的出处,更主要的是了解了“清源”改为“清原”的原为。
一个名字已经运用两年半,在人民头脑中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概念,改动幅度大了,人们难以接受,删除“源”字水旁,当时绝大多数人是文盲,“源”与“原”是同音字,改动后不影响人们口头交往、叙事。有文化的人也不必纠结,因为不但“源”与“原”是通假字,古代小篆的“源”字就是“原”。
那么这改动的首倡者又是谁呢?康熙二十三年版《开原县志》卷上·三记载了这样一个细节:“元初年设开元南京二万户府,治黄龙府。至元二十三年,改开元路省金上京,诸府州皆统焉。明洪武二十一年(注:1388年)改元为原。”改动的原因是为了避讳洪武皇帝名字中的“元”,用“原”代替了“元”,巧妙地解决名称中的尴尬。历史上不但国讳多有用此法,家讳亦有。如此看来,如果说是开原县精英借鉴了历史上这一经验,为两县重名的窘状解套,不足为怪。
2月1日正式颁发奉天省长公署颁发第十七年二字第十五一号公函起,各级政府很短时间就完成了调整工作,此时全县统一更换成新名字——清原,此举当时社会毫无波澜,直到翌年下旬才激起了一个小浪花。1928年8月29日,奉天省长公署下发训令,清原正式设县。苍文霈微调了各主要部门人员,更换关防,正式挂出了清原县政府的大牌。从这时起,走完了繁杂的设治程序,清原县政府才真正意义上成立。翌年12月末,东边道正式撤销,清原县开始直属辽宁省政府管辖,1929年中华民国行政院核准为县名为“清原县”。
清原这个名字运用时间最长,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有了变化。清原县是满族发祥地之一,也是全国满族人重要的聚居地之一,在长期的发展中,满族风俗习惯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仍具有较强的满族心里素质。且到1990年时全县满族人口达176048人,占全县总人口的51%。全县412名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中少数民族干部有248名,占60.2%。县直五大班子25名成员中,少数民族干部有16名,占64%.。域内6个镇为满族镇,4个乡为满族乡,占全县21个乡镇总数的85.7%。国家民政部于1989年6月29日批准设立清原满族自治县,8月1日辽宁省政府颁文批复抚顺市政府着手设立清原满族自治县。“清原”二个字开始用满文来表述,各机关门牌及印章上添加了满文名称。
清原县名从八家镇历经百年演变到清原满族自治县,她的寓意是什么呢?最早的说法来自于1982年出版的《辽宁省县名志》,其曰:“‘清源’意思是大地清平”,词不达意,不可取。目前比较流行的说法是“正本清源”,仍欠妥。以字释义,需搞清楚“正”什么“本”。设治时东北的“本”有两种:其一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思想,其二是孙中山的三民主义,这些都已被当时社会认可,还需去“正”吗?如解释用正确的思想理念去清理源头,与县名词不达意,牵强附会。也反衬清源是个充满污秽的地方,有给家乡抹灰之嫌。实际上按清河之源来解释恰如其分,无需画蛇添足。
清源县名称的引发到诞生,历经了清末、民初,长达十四年。这十四年是清原人们为争取地方人民的权益,和安定的生存环境,坚持不懈与地方军阀做斗争的十四年,是不屈不挠与顽匪盗贼做斗争的十四年,是体现满族人民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十四年。在即将迎来建县一百周年之际,“饮水思源”,我们应该在史书上郑重地补写上这重要一笔,以示对先贤的敬意,以彰显清原人民是尊重历史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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