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拉哈:情牵几代人
嘎拉哈,曾经是很多人的美好回忆。
前几天回家,姥姥满面笑容地给我开门后,就匆匆忙忙返回她的屋里,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向我小跑来,走到跟前,一看,心里不禁暖融融的。姥姥说:“给你攒这几块小骨头可费着劲呢!上些天回农村老家参加婚礼,人家杀羊,我就给你攒下这宝贝。人家问我要了干啥?我说给我外孙女,人家说农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玩,你家这大学生还能看得上眼?”我满心欢喜地抢过来,如获至宝,姥姥也笑得合不拢嘴。
说起以前的事,姥姥不免想起了她年轻那会儿。姥姥说:那时候,大姑娘小媳妇的,哪一个不是歘嘎拉哈的好手!家家户户攒了不知道多少只嘎拉哈呢!那可是件挺值得骄傲的事。哪像现在,都不当好玩意儿,没人玩了,都给扔了!说了便叹气。
弟弟看我们这架势也跑过来凑热闹,嚷着要学“歘嘎拉哈”,我好久不玩了,似乎也有些生疏,于是便央求姥姥收了我们两个小学员。姥姥笑着接过我手里的嘎拉哈,出乎我的想象,竟一改了往日记性不好的毛病,如数家珍地讲了起来。
姥姥说:我们玩的是羊嘎拉哈,过去也有人玩猪嘎拉哈,但是猪嘎拉哈个头太大,不方便握在手里,羊嘎拉哈不仅大小合适,加之过年过节谁家宰个羊啥的也比较好攒,适合玩,所以,人们大多都玩羊嘎拉哈。
羊嘎拉哈四个为一副。以前大姑娘小媳妇有手巧的玩得好的,一次能同时玩三四副呢!现在,不要说同时玩几副,就是一副能玩明白都已经很难得了。正常的玩嘎拉哈,都是要一副嘎拉哈配一个口袋的。嘎拉哈是六面体(所有动物的都一样),因两个尖角重心不稳,弃之不用。正面像人的肚脐眼儿叫“坑儿”,背面像胖人的肚皮叫“背儿”(肚儿),侧面像人的耳朵叫“轮儿”,还有一侧什么都不像就叫“真儿”。
歘嘎拉哈计数是以阿拉伯数字为单位的:一对“坑”是十、三个“坑”是十五、四个“坑”是二十、四样是五,以此类推。抓满一百,分别翻真、轮、坑、肚;抓起四样、空中抛接在手背上,翻转过来,一个不掉就算赢。“歘”是这个游戏过程和输赢的结果。歘的过程是这样的:用一只手(另一只不用)将四个嘎拉哈散乱地抛在炕上(桌上),然后将口袋向上扔起,在口袋落下的时间内将四个嘎拉哈都先搬(以下的过程叫搬)成真儿,用手抓起,再接住落下的口袋(用同一只手)。如口袋和嘎拉哈都没有落在炕上,则接着搬下个背儿,依次接下的次序是坑儿,轮儿。最后,把口袋抛起,手把都成轮儿的嘎拉哈抓起。如果口袋落下时在手里(没有落在炕上)则第一个回合完成。倘若在搬的过程中口袋没能接住,则叫“坏了”,交由下一个人玩(抓)。其输赢的判断是:在搬四个嘎拉哈的过程中,谁抛口袋的次数最少,谁就是赢家。这只是歘嘎拉哈的一般过程,当然里面还有许多技巧。比如说:在搬真儿时,因为下个是背儿,所以将真儿一字排好,到搬背儿时用手心一压就行了,节省时间和次数。歘嘎拉哈的输赢关键,一是口袋要抛得高(留空时间长),二是抓的过程要快,尽量用少的次数完成全过程;再有,一定要手、脑、眼并用。
姥姥说得简直是口若悬河,短短的十几年我已经快把歘嘎拉哈的规则给忘了,没想到,上了年纪的姥姥竟然把她当姑娘时的游戏记得这么清楚。姥姥又说:嘎拉哈玩着玩着就有人开始染色了,一般都是染成红色,把“嘎拉哈”上的肉茬用尖刀剔干净,在开水锅里放点面碱煮掉油脂,捞出刷干净。取朱红色的染料加水放在小锅里搅匀再放入“嘎拉哈”煮一个时辰,然后浸泡六小时左右捞出,晾干后的“嘎拉哈”就可以玩了。
姥姥看了看我和弟弟,问道:“听明白没有?”我和弟弟才恍然大悟,拍手说姥姥教得好。
嘎拉哈是姥姥当姑娘时常玩的游戏,关于歘嘎拉哈是不是始于她那一代我不得而知,但这游戏恐怕是要止在我们这一代了。如此看来,这几只小小的骨头竟是几代人游戏的一个缩影,似乎也系上了几代人挥之不去的情结,这情结,难以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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