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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考古

关于秽、貊或秽貊的考辨(6)

2012-05-20 12:24 社会科学战线 苗威 3373
作为族(或族群)名或地名,“秽”在先秦时期已经出现,据《逸周书·王会》载:“秽人前儿。”关于秽人的分布区及其属性,学界大多认为秽人...


  三、秽貊

  总的看来秽貉亦有特指和泛指两种意义。

  其一,特指意义。特指意义可以分为四种情况。

  一是特指东濊。如《后汉书》所载“高句骊……南与朝鲜、濊貊,东与沃沮,北与夫余接”①。这里的“朝鲜”当指古朝鲜(箕氏朝鲜和卫氏朝鲜)本土,即武帝所设汉四郡之乐浪郡,地处今大同江中下游,这里的“朝鲜”用的是旧称,东汉时的高句丽已包括第二玄菟郡全境,隔今清川江与乐浪郡相望;沃沮的领域大致包括今朝鲜的两江道、咸镜道地区;秽貊亦即汉四郡中的临屯郡地之民族,亦即东濊,其地在今朝鲜的江原道境。

  二是特指沃沮和东濊两个民族。例如:

  (1)夫燕……北邻乌桓、夫余,东绾秽貉、朝鲜、真番之利。(《史记》卷129《货殖列
  传》)
  (2)是时,汉东拔秽貉、朝鲜以为郡。(《史记》卷110《匈奴列传》)
  (3)彭吴穿秽貊、朝鲜,置沧海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汉书》卷24《食货志》下)
  (4)玄菟、乐浪,武帝时置,皆朝鲜、濊貉、句骊蛮夷。(《汉书》卷28《地理志下》)
  (5)建光元年春正月,幽州刺史冯焕率二郡太守讨高句骊、秽貊,不克。(《后汉书》卷5
  《安帝纪》)
  (6)正始……七年春二月,幽州刺史毌丘俭讨高句骊,夏五月,讨濊貊,皆破之。(《三国
  志》卷4《魏书·三少帝纪》)

  对上述六例中的秽貊,学术界的认识相当混乱。例如,有的学者根据例(2)和《后汉书·东夷传》关于“武帝灭朝鲜,以高句骊为县,使属玄菟”的记载,认定“以朝鲜所置为乐浪郡,以秽貉所置当为玄菟郡”,“在高句丽县(今新宾)以至沃沮县(今朝鲜咸兴)间的广阔地域”均属玄菟郡。②显然,这里已把高句丽包括在秽貉之中了。再如,日本人那珂通世认为彭吴穿行的濊貊当为汉魏时的夫余;而白鸟库吉和箭内亘认为苍海郡与后来的真番郡同在一地,“当位于今鸭绿江及佟佳江(即浑江)流域”,③这就意味着彭吴所穿之秽貊为高句丽地区。另外,亦有学者将“秽貉朝鲜”连读而取消二者之间的顿号,把两个概念合而为一。上述看法都是概念的模糊,其中的原因主要是没有搞清高句丽故地在战国和秦汉时的沿革情况,再追究其根源,问题出在班固那里。

  汉武帝所设置的四郡皆在讨灭卫氏朝鲜之后,而在此之前汉朝同古朝鲜的界线是氵贝水(今清川江),④说明高句丽故地与古朝鲜(箕氏朝鲜)在领土上并无从属关系。即使卫满夺取古朝鲜的政权而进行领土扩张的时候,也只是征服过真番、临屯(东濊)、沃沮(严格说仅是东沃沮),高句丽故地并不在卫氏朝鲜的势力范围之内,因此,高句丽故地不可能在汉武帝所置四郡的辖区之内。但是,班固在《汉书·地理志》玄菟郡下注云:“武帝元封四年开。”其实,《汉书·地理志》所载辽东、玄菟、乐浪三郡的情况皆不是武帝时的历史地理,而是汉昭帝调整东北郡县以后的建置;乐浪郡已是四郡合而为一的大乐浪郡;玄菟郡也不是武帝时所置的取地于东沃沮的第一玄菟郡,而是昭帝元凤六年(前75)以后的“第二玄菟郡”。秦汉承袭战国旧制,辽东郡与古朝鲜以及武帝所置乐浪郡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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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后汉书》卷85《东夷列传·高句骊》。
  ②孙进己等:《东北历史地理》第1卷,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325页。
  ③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释文汇编·东北卷》,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8年,第49页。
  ④参见《史记·朝鲜列传》及《魏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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