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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仲自传(30)1976:一个大喜大悲的年代

2012-09-30 11:16 抚顺广播电视报 王连仲 530
令人厌恶已极的“文化大革命”,已经跌跌撞撞进入第十个年头。1976年1月1日,“两报一刊”发表元旦社论,仍然大言不惭地把“文大”以来的全国局面,描绘成为“到处莺歌燕舞”、“旧貌换新颜”...

王连仲自传《我的人生之旅》之三十

1976:一个大喜大悲的年代

    令人厌恶已极的“文化大革命”,已经跌跌撞撞进入第十个年头。1976年1月1日,“两报一刊”发表元旦社论,仍然大言不惭地把“文大”以来的全国局面,描绘成为“到处莺歌燕舞”、“旧貌换新颜”。
 
    然而,一个个噩耗却接踵而至:1月8日,周恩来总理病逝;7月6日,朱德委员长离世;9月9日,毛泽东主席与世长辞。与此同时,一次次灾害也接连降临天下:5月29日20时23分,云南龙陵、潞西一带,发生7.5级地震;7月28日凌晨3时42分,河北唐山地区发生7.8级地震;8月16日22时16分,四川松潘、平武一带发生7.2级地震。其中,唐山大地震造成24.2万人死亡,16.4万人重伤,整个城廓被夷为废墟。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是4月8日,吉林地区居然降落了一次世界历史上罕见的陨石雨……
 
    4月4日,是中国传统的清明节。在此期间,北京近200万人民群众,涌入天安门广场,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以宣誓、默哀、讲演、朗诵、抄诗等各种方式,悼念周恩来,支持邓小平。可是,这样一次群众自发的正义活动,却被污蔑为“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而遭受军警和民兵的残酷镇压和迫害。
 
    高尔山在饮泣,浑河水在呜咽。善良的人们感觉天塌了,地陷了,天怒了,人怨了。国家的前途,人民的命运,顷刻之间变得十分迷茫。每个有良知的人,再也不能沉默了,大家不禁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文G”岁月。我所在的红砖一厂,本来应该机声隆隆,窑火正旺,拉运红砖的车辆络绎不绝,为各个建设工程添砖加瓦。但是,成天搞什么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哪里还有心思和能力大兴土木,基本上一切建筑工程都告停了,红砖生产只能处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文大”以前,每个工人基本工资,加上加班费、计件工资,每个月能开八九十元。特殊工种如烧窑工、出窑工,每个月各项收入加在一起,都在100元以上。“文大”以来,什么加班费,什么计件工资,统统都被当成资本主义砍掉了,工人们只能靠啃五六十元那点基本工资,生活水平明显下降,生产情绪十分低落,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在我的家乡抚顺县大柳公社三家子大队,这个昔日美丽、宁静、和睦的小山村,也变得动荡不安起来。上边那几个为“极左”思潮推波助澜的人,发明一个令人费解的口号:“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这一下可把农民们坑苦了。三家子大队大兵团作战,大呼隆种田,只图形式上的轰轰烈烈,早把增产增收抛到九霄云外。那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大姑娘,都在地头学跳忠字舞,学唱样板戏,而在地里干活的,仅靠十几个老头、老太太。于是三铲三趟被简化为两铲两趟,有粪就上点,没粪留白茬。庄稼可不买这个帐,你胡弄它一晌,它胡弄你一年,结果粮食产量急剧下降。每人每年只能领到360斤毛粮,绝大多数社员家庭过着“糠菜半年粮”的苦日子。为此,有人背地里总结出4句话:山越砍越秃,地越种越薄,粮越打越少,人越过越穷。大家不免常常嘀咕:作为一个种庄稼的农民,连自个的肚子都填不饱,这还叫社会主义吗?
 
    毛泽东与周恩来的逝世,所面临的境况不尽相同。对于周总理大家是悲恸欲绝、泣不成声;而对于毛主席的心情,更多的是肃穆、凝重和惊惧。因为在这关系到党和国家命运和前途的关键时刻,有的人正在处心积虑地觊觎着最高权力,同时也加快了篡党夺权的步伐,这怎么能不叫全国各族人民心急如焚呢!
 
    1976年10月6日,这是中国历史上应当大书特书的一天,也是中国人民扬眉吐气的一天。这天晚7时许,华国锋、叶剑英端坐在怀仁堂正厅的沙发上,汪东兴带领警卫人员守候在左右。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先后趾高气扬地走进大厅,准备参加所谓“政治局常委会议”,当即被宣布“隔离审查”。与此同时,另一个行动小组在中南海将江青逮捕。至此,丧尽天良的“四人帮”,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与此同时,长达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也宣告彻底结束。
 
    震天的锣鼓,狂欢的秧歌,奔走相告的话语,喜极而泣的泪花,人民群众被压抑太久的热情,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红砖一厂专用线上,运送煤矸石、粉煤灰和油页岩的电铁列车,拉响清脆、悠长的汽笛。七台笼型粉碎机夜以继日地隆隆作响,源源不断地供应着优质原料。两台制坯机就像挤压面条一样,顷刻之间便把原料变成了水坯。两座隧道窑轻烟袅袅,火光映天,一车车红砖从窑尾倾吐出来。在堆放产品场地,拉运红砖的汽车、马车络绎不绝。在我的家乡三家子生产大队,被以“革命”、“造反”的名义,搞得闹哄哄、乱糟糟的一个小山村,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不禁扪心自问:这十年吃的不像吃的,穿的不像穿的,住的不像住的,好容易脱生为一个人,究竟为什么而活着?人们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答案:想方设法增加收入,把生活水平搞上去。于是,家家户户清扫庭院,修理农具,平整自留地,准备舍弃“猫冬”的旧习,一心朴实地搞好生产。
 
    是啊,眼看冬天就要到了,阳光明媚的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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