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顺老档：东边道致函县署助赈日本大地震(2)

1923年9月奉天省教育厅布告

    在关东大地震后的第三天，即9月4日，北洋政府以大总统令的方式号召全国人民“广募捐款，尽数拨汇，藉资拯济，以申救灾恤邻之至意”，目的是要号召中国百姓忘却中日战争前嫌，不再抵制日货，以减轻日本人民负担，利于灾后恢复。随后，北洋政府还通令各省区一律筹款赈济；迅速运米30万石到日本；解除粮食输出之禁令；邀请各慈善团体及银行、新闻、商会、军警各界组织日灾协济会等。在政府的强力动员下，中国各界达成了罕见的一致行动。在广州建立军政府的孙中山、避居天津的段琪瑞、梁启超等都表示了慰问和劝募的倡议。9月5日，《民国日报》呼吁《中国人急宜救济日灾》，“此次日本巨灾，固然是日本的大不幸，然能因此恢复日中亲善，保持东亚永久和平，在中国固有益，在日本也不能谓无利。9月23日，这家报纸更是“希望日本在这次震灾中，领略人类同情心的福音，上下交勉，和中国做一个道义上的朋友”。

    关东大地震发生后，消息隔绝，留日学生家属非常惶恐。奉天省教育厅根据留日学生回国陈述的情况，立即起草了一份《安民布告》，布告原文保留在民国抚顺县公署档案“一教育厅颁发日本地震奉留日生安全无恙布告贴示”中，文中叙述了以下事实。奉天省籍留学日本东京第一高等学校的学生苗呈实、张祖德，东亚预备学校的学生陈桂田、胡锡录、王俊楷、王国瑞、王济宽等，向奉天省教育厅反映：东京地震、火灾后，驻日领事蔡经理及奉天籍留学生均无恙，现分散在各处避难。因为火车拥挤，运输不便，故一时未能全数回国。日本方面对留学生招待很好，一切需用都无偿供给，不用担心。奉天省教育厅还委托市政公所李德新科长携款前往日本救济，对于灾区学生的善后事宜给予妥善安置，以保证安全。教育厅劝慰留日学生家属一定要安心，不要惊恐。

    对于奉天籍留日学生的安危，已无从考证，希望一切如布告中所言。但是，关东大地震后，在国内广为流传的“罹灾留日学生归国团三百八十人”给全国各报馆转全国父老昆弟伯叔姊妹们的公开信中，却极为悲愤地介绍了留日学生及在日华人的惨痛经历：“东京及附近各县谣传朝鲜人有投火下毒者。于是竭军警、青年团、市民、村民之全力，大索鲜人，无论老幼男妇，恣意惨杀。其最可怖者，为朝鲜人、支那人（指中国人）往往同提并论。中国人因而罹滔天之奇祸，被故意杀害殴辱者，不可胜数，刀棒拳足一时交加，殆不以人类相待……”另有史料记载了致力于维护在日华工权益、曾经是“五四”运动组织者之一的吉林省留日学生王希天被日警秘密杀害，温州籍数百华工被日人无辜残杀。中、日、韩三国学者编撰的《东亚三国的近现代史》也记述了下列事实：“在地震后的混乱中，日本警察散布了“朝鲜人要举行暴乱”的流言，9月2日，日本政府宣布东京与神奈川戒严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军队、警察和市民自发组织的自警团杀害了许多朝鲜人，据“在日朝鲜同胞慰问会”后来调查的结果，被杀害的朝鲜人约6000名。另外，还有700余名中国人也被杀害。”这应该是真正的历史，让人为地震后无辜被害的华人华侨留学生感到痛心的历史，让人为日本军国主义政府转嫁矛盾、为实施日后侵略战争制造仇恨的不良居心感到痛恨的历史。8年后，日本悍然发动了“九一八”事变。

（作者系抚顺市档案局副局长）

（高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