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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慰安妇”朴来顺在抚顺的日子(2)

2012-10-23 19:16 中国新闻周刊官网 不明 4285
这篇文章是韩国“慰安妇”朴来顺亲口讲述的悲惨遭遇。1940年春,朴来顺被日本侵略军强征参加日军“战地后勤服务队”。所谓“战地后勤服务队”,日军称这一机构的任务是给日军官兵洗衣服、照顾伤病员和打扫营房卫生,而实际上是强迫良家妇女供日军官兵发泄性欲。“战地后勤服务队”的人...

  昭和15年(1939年),日本人已经大规模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这年下半年,日本人在我家乡大量征兵,我的恋人(他姓崔)也被征去中国战场。但不知道他在中国什么地方,属哪支部队。第二年二月,日本人又在我家乡征集年青妇女,组织战地后勤服务队。征集服务队的负责人是一位姓李的朝鲜人,他到处宣传说,这是支援大东亚圣战,妇女到那边(指到中国)去只做饭、洗衣、照顾伤病员,每月还有工资等等。在他的宣传鼓动下,我家乡不少青年妇女都报名应征,这些人大的30来岁,小的只有16岁左右。我当时25岁,两个姐姐已出嫁,家中人口多,生活困难。听说参加服务队能挣点钱养家,再说我的恋人也在中国战场,我不了解中国有多大,说不定到中国后能和他相会呢,这样一考虑,我也就报名参加"战地后勤服务队"了。父母开始不同意,后来经不住姓李的多次动员,老人也只好同意了。
 

  1940年3月,战地后勤服务队开始前往中国,与我同乘一辆车的有30来人,和我同姓的姐妹有4人。有一天终于到达中国东北抚顺的日本兵营。但我们不住兵营里,而住在离兵营不远的一座有围墙的大院子里。进了院子才看到这里已经来了不少年青姐妹,约有200人左右。两天后进行编队,我所在的那个队约有50人,有日本人和朝鲜人,我们这个队的管事是一位姓崔的朝鲜男人,编队后的第二天,崔管事就发下同颜色和样式并有编号的衣服,叫我们洗澡后换上,说要进行体格检查。
 

  我们换好衣服后,崔管事叫我们在大厅里排好队,这时来了一位穿白大衣的中年日本女人,她后面跟着五六个彪形大汉,也都是日本人。"怎么,给女孩子检查身体让这些男人来干什么?"姐妹们既惊异又害怕纷纷议论起来。崔管事大声呵斥,大家才不敢出声。日本女人说话了,她说这次体格检查是为大东亚圣战,为皇军的生活服务,你们要有牺牲精神。接着叫我们就地脱光衣服。怎么能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呢?姐妹们谁都没有动手,静静地站着,心里害怕极了。日本女人见大家都不动,大为恼火,恶狠狠地指着前排一个17岁左右的妹子叫她出列,勒令她立即脱去衣服,她站着不动。日本女人一挥手,站在她旁边的两个恶汉冲将上来,按住那妹子把她的衣服剥得精光,随即将她按在地板上轮流强奸。小妹子挣扎着,又哭又叫,但丝毫没有用处,最后只见她绝望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眼泪流个不停。我看到这情景害怕得哭起来,许多姐妹也跟着哭了。但最后还是被强令脱光衣服,赤身裸体接受日本女人检查。这女人对我们每个人前后瞧瞧,上下摸捏,不该看的地方也要检查,谁要是再哭就被打嘴巴,大家只能将泪水往肚里咽,谁都不敢出声了。


  我以为体格检查后,便可以去部队里做饭、洗衣了,谁知道当天晚上,院子外面来了很多日本军人,崔管事给他们卖门票,2元日币一张。买了门票的军人闯进院子,按票上的号码,对号拉人强奸。顿时院子里的哭叫声、怒骂声、撕破衣服声和军人狂笑声响成一片,个别敢于反抗强暴的姐妹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一天是昭和16年3月16日,是我终生难忘的屈辱日子。


  从那一天开始,姐妹们每天都要被迫接待日本军人,少的也有三四人,多时达十几人,而崔管事每天只发给我们10元日币的工资。日本军人把我们当成泄欲的工具,不把我们当人看待。这种非人生活我受不了,想逃跑又逃不了,因为日本人看管很严;那时我只想到死,可是一想起家中亲人,想到来中国还未见到我的恋人,所以只好打消死的念头,屈辱地活下来了。


  昭和17年(1941年)1月底,我被抽调出战地后勤服务队,乘日本军舰离开抚顺南下。同行的姐妹有28人,和我一起从家乡来的只有一位姓朴的小妹,她才20岁,我已经是26岁的人了。


  我不知道要送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只知道路途很遥远。我幻想到那里也许能见到我的恋人,以此来安慰自己,减轻愁闷的情绪。在军舰上,我们姐妹还得日夜不停地接待日本水兵。经过近一个月的航行,于2月23日抵达海南岛海口市,住在日军司令部附近。第二天,我到日本人开的相馆里照了一张相,直到现在我还保存着这张相片呢。


  我在海口市住了将近一年,同我一起在"慰安所"的有台湾妹子和菲律宾妹子。除了在日军司令部附近接待军人外,还要每月一次分批轮流到较远的日军兵营去"慰问"。每批有十几人左右,在兵营的二三天中,接客更加频繁,有时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接待一个军人,甚至月经未干也不放过。如果遇到残暴的军人,动作稍为迟缓一点,就被拳打脚踢,折磨得死去活来。我们姐妹中有不少人病倒了,脸黄肌瘦,但稍好一点就被强令接客。更惨的是有的妹子已染上了性病还要被迫接客,直至下身烂了,臭气难闻,这才在她床位上挂上红色的牌子,客人见了才不敢接近。昭和18年(1942)1月,日军用军车送我到海南岛南端三亚,住在红沙旁边的慰安所。这个慰安所有52个姐妹,台湾人和朝鲜人各占一半,我们在这里过的生活更悲惨,由于战事紧张,来往军人更多,有时接待残暴的军人只好任他蹂躏而不敢吱声。

 

  我来三亚不到两个月就患上疟疾,时冷时热,非常难受,但还要接客。幸好慰安所管事泉井君对我较好,他在我床边挂上红牌,客人不敢近了,我才能休息治疗,我真感激他暗中保护我。但不久体格检查,发现我得的不是性病,泉井君被调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后来调来一个姓金的北朝鲜人当管事,我从他那里了解到,我的恋人小崔和他一个部队,在华北地区跟中国军人作战,早已战死,死时距他来中国还不够三个月。听到这消息我哭了几天几夜,后来大病一场,不死算我命大了。


  1945年8月,日本国战败投降,日本兵一批批地撤离海南岛。我这个受日本兽兵折磨得身体很虚弱的女人被丢下了,有个别朝鲜兵和台湾兵因生病也被丢下了,这时我结识了一位叫石建顺的北朝鲜青年,命运使我们结合为伴侣。1948年,我俩正式结婚,住在崖县荔枝沟,每天我俩去割茅草出卖维持生活,虽然生活清苦,但比起昔日在日本人的慰安所中的屈辱生活,简直是天地之差了。我和石建顺结合七年,虽然没有生儿育女,可是生活还是愉快的。


  1955年,厄运又降临我这个苦命的女人头上。和我相依为命的石建顺病故了,丢下我一个人艰难地生活。值得庆幸的是中国政府对我这个异国女人很关心,给我发了"外国人居住证",安排我到保亭公路工区当养路工,公路工区的领导始终关心着我,退休后让我领百分之百的工资,分给好的房子住,这次患重病,领导派一个年轻女工专门照顾我,并已为我备好一副一千多块钱的棺材。你问我想不想回韩国,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回去了,我在韩国只生活25年,而在中国土地上却已生活了53年,中国政府和人民没有歧视我这样的女人,大家像对待亲姐妹一样对待我,我舍不得离开。如果问我还有什么希望,我只希望以后永远不再发生那可怕的战争,让人们都过上和平、幸福的生活。


  口述者:朴来顺,韩国人。1948年居海南行政区崖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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