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仲自传《我的人生之旅》之十一
雄心勃勃走进十中校园
1955年8月31日上午,父亲背着行李,从家出发,连乘车带步行,绕了一个大半圆,才把我送到了抚顺市第十中学。他为我铺好被褥,嘱咐我几句,便匆匆忙忙地回家了。这是父亲第一次送我上学,我意识到他的良苦用心。我望着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地说:“请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当接到市立第十中学录取通知书时,我正跟着父亲在高粱地里拔着大草。我手里攥着那张盖有大红印章的纸片,心里不免忐忑不安起来。初中毕业前夕,学校领导向全校300余名学生作了通报,摆在毕业生面前的只有三种选择:一是重庆炮兵军官学校。我的剥削阶级家庭出身和复杂的社会关系,根本不能通过政治审查这一关。二是抚顺煤矿学校、抚顺石油学校和抚顺师范学校,属于中等专业学校性质,学习三年期满毕业,即可分配工作,成为企业技术人员或城乡小学教师。三是抚顺高中和抚顺十中,将来可以升入大学继续深造。我权衡利弊,考虑再三,准备报考抚顺煤矿学校。当我回家把这一想法向父亲表白时,父亲思量了好一会儿,说:“你天资聪明,学习又很刻苦,是块念书的好料,如果考个中专,那不白瞎了!”我忧心忡忡地说:“咱家生活这么困难,我实在不愿意拖累爸妈。”“你就报考高中,至于困难那是暂时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父亲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可是,我深深地懂得,高中阶段仅是人生的中转站,它可以使人出人头地,也可以让人半途而废。我可得抓住这一来之不易的机会啊!
第十中学是按照苏联教学模式,1954年建立起来的完全中学。它东依逶迤的元龙山,西临婉蜒的东洲河。其造型美观、结构合理的三层红楼,是教学的主体建筑。除24间班级教室外,还有音乐、体育、美术专业教室,与此同时,也设有琳琅满目各种仪器的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在通往一楼大厅,挂着一面明镜,以备全校师生整理衣容。在通往二楼的缓步台上,则立有一座时钟,无论是酷暑严冬,还是刮风下雨,它总是有条不紊“嘀-嗒,嘀-嗒”地走着,似乎时刻提醒大家: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教学主楼前面是一个足有二三十亩地那么大的操场,周围新栽的杨柳,已经是嫩枝摇曳、绿叶婆娑了。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安置在另外一栋小白楼里,卫生间、洗漱室以及公共餐厅一应俱全。如果说市立第六中学是个“小家碧玉”,那么,第十中学就是一位“大家闺秀”了。
我被分配到高中一年四班,班主任是教授语文课的宋尔昌老师。宋老师祖籍辽宁庄河,语音带有浓重的海蛎子味。他高高的个头,额头刻有几道皱纹,平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入学不几天,宋老师向每个同学发放一份表格。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份考生登记表。我的升学考试各科成绩平均82.5分,可以说是同学之中的佼佼者。可是一看操行鉴定栏目,我却有点傻眼了。除象征性地填写“学习成绩好、爱参加劳动”两句词语外,便是一连3个“不”字:不能按时完成课外作业,不遵守学校规定和纪律,不积极参加集体活动。还毫不留情地给打了一个“4”分。宋老师告诉我们,这次高中升学考试,录取分数线定为各科成绩平均60分以上,而操行鉴定4分者,必须超过80分方可录取。好家伙,这有多险啊!原来,我所在的第六中学三年八班,班主任换成了周老师。这位周老师东北师范大学毕业,历史课讲得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可是,他满脑袋“师道尊严”,成天板着面孔,不是批评这个,就是训斥那个。他喜欢规规矩矩、唯唯诺诺的学生,对思维敏捷、生龙活虎的同学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有一次,宿舍刚熄灯,我和几个同学嘀嘀咕咕地闲聊,猜测一位女同学的年龄。不巧,被查宿的周老师听见了,当即声色俱厉地令我们写检查。有的同学乖乖地交了检讨书,我却迟迟不曾动笔。第二天早上,周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非常严肃地追问:“你到底交不交?”我也来了倔犟脾气,一口回绝:“我没做错什么,也从来没写过检讨书!”......
紧张而有序的学习生活开始了。我心里明明白白:三年时间稍闪即逝。读书如同百米赛跑,起脚必须要快。我同初中时期一样,对任何一门功课毫不放松。那些看似枯燥的原理、定律,刻板的公式、数据,却凝聚着科学家的心血,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上课时,我聚精会神地聆听老师讲解,课后再查阅有关资料,解析一些疑难问题,并做到各门知识融会贯通,以打下坚实基础。由于我摒弃了耍小聪明的老毛病,把整个心思都花费在功课上,因而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我踌躇满志,跃跃欲试,仿佛拿到了一把金钥匙。学习再不是沉重负担,而是一种需求和乐趣。看来,开启高等学府之门,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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