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战争中的抚顺（六）(5)

大尉走进右侧的一半房子，在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屋子，里面有个火炕，地上站着一位年纪很大的、拄着拐棍的老太太，她不太友好地瞅着进来的人，大尉希望对主人表示出友好的态度，于是努力地向她解释着“会给他们付住宿钱”。为了表达得更明白，他还拿出钱给她，而老太太并不乐意接受。那个老头看到这些，看出大尉有和平解决事情的愿望，就进了屋子。

他用手势邀请大尉进到干净的屋子，手里还拿着扫帚扫着炕上的灰尘，并请客人坐下。然后，他开始说着什么，但是大尉也只能用手势比划着。其实大尉什么也不需要，只是希望烧点儿开水。老头点着头，大概也没弄明白就走了。“解释得太费劲了”，大尉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带来一个精明的翻译”。

——这里有大约20个男人和女人，几个男人头朝外躺在炕上，其他人坐在桌子后面的窄椅子上。女人们坐在炕上盘着腿：一些人织着东西，一些人喂着孩子。布尔拉科夫站在房子中间，准备拿走装满铁锅里的一大堆大大小小的茶碗。他附近聚集着五个男人，他们全都马上说，不让他拿走。但是坐在他们中间扯着大嗓门的女人却让所有人别吱声。“阁下，他们不给餐具啊”，布尔拉科夫感到很发愁。大嗓门女人马上沉默下来，爬到炕上，从脚上脱下小鞋，并小声哭起来，还用手捂住了脸。“她们怎么跟我们那的女人一样啊”，大尉想着，“有让人如此惊讶的快速变化”，他开始从心里同情她，“他们不给，不要硬拿”，大尉说，“听人讲，他们只有在大的节日里才用这些碗，当你用中文不会讲也不理解的时候，你怎会明白这个呢？”，“我这样想，阁下，没别的，反正应该拿走”，布尔拉科夫还坚持着。“拿回餐具，放到桌子上！我命令你！！！”，大尉大声对布尔拉科夫喊着，令所有中国人都害怕起来，而在他附近打转的孩子们也一个个地跳到炕上。那个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透过手指看着严厉的军官。她感觉到，大尉在袒护着她。布尔拉科夫把盛着餐具的大锅放到桌子上，并扶正歪到后脑勺的军帽，放到帽舌下面，说：“我不应该这样，我做得不对”。认为自己的角色已被女人所接受的大尉，继续严厉地说：“相当不应该！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去伺候马去”，“让我干点别的吧”，布尔拉科夫央求着，但大尉仍然说“从这走开！”。布尔拉科夫走出屋子，大尉走在他后面。这样的结果，给大尉带来了很好的印象，他们赞许地点着头，而熟悉的老头也赶紧起来，从锅里拿出几个碗，是为了给布尔拉科夫。两个剃光胡子的年轻人，也走出去追上外面大门旁的士兵，友好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并向大尉说着话，大概是请求大尉不要惩罚他。“真是善良的人民啊”，穿过自己房间的大尉得出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