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杜松逆流而上

2、杜松逆流而上

严格地说，萨尔浒大战只打三场。第一场，西路军杜松出场。后金方面，以代善和皇太极兄弟为首。杜松也是一员革命老将，名震江湖，勇冠三军。但杜松素以勇轻敌，《山中闻见录》如是记载：“贻闻将军恃勇而轻敌”。杜松自恃主力，冒进轻敌，全然不顾兄弟部队行程，一心想独领战功。

二月二十九日，杜松部到达抚顺。大军长途跋涉，到达集结地点，应做短暂休整，一来等候兄弟部队，二来恢复体力，寻找战机。杜松老年兄心念国家，情系百姓，致力收服蛮夷，在抚顺脚跟未立稳，就把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分扎营，一部分渡河攻界凡城。

杜松的一举一动都在努尔哈赤的监视下，他一露面，努尔哈赤就收到抚西方向的情报。与此同时，南路探子报，明军入董鄂境。根据战报分析，努尔哈赤安排五百八旗兵防守南路，敌人看见南路有伏兵，料想后金可能往南路去堵截。明军一定从西面来，应先集中兵力，攻击西面。

面对强敌，后金制定“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战略方针，利用四路大军无法同时集结，相互间不通消息，来个各个击破。在这场决定性战役中，总指挥努尔哈赤冷静沉着，第一前线统帅的重担落在代善肩上。代善率领诸贝勒、大臣带着八旗兵刚出发，探子又送回消息：清河路发现明军。

形势突然严峻——现在，除北路外，西、南、东均有明军移动。究竟是分散兵力打，还是集中一处打，必须拿出最佳方案。如判断失误，后金生死难料。这个时候，是对主帅最大的考验。代善临危不乱，思路非常清晰，他说道：“敌兵从清河路来，也不能马上就到。那一路的二百兵防御足够，按原计划首先进军抚西。

 代善率部队毅然西进，近午过扎喀关，走到赫济格地方，前方送来紧急情报：杜松先头部队发现往界藩城搬运石头的步兵，包围了吉林哈达，企图围剿界藩城。

在建的界藩城防守薄弱，敌军一朝得手，后果不堪设想。代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界藩，此时杜松的士兵正欲越过吉林哈达，围攻界藩。代善立即派步兵抄近路登上吉林哈达顶峰，抢占有利地形，自己带人正面进攻山下敌军。这时，又一队明军出现在萨尔浒山顶。代善命四百护卫步兵让过明军大队人马，痛击尾部，迫使其掉转枪口，从萨尔浒隘口杀至界藩渡口。

代善有意将明军引诱到界藩渡口，准备爆破埋在萨尔浒上游的火药，炸开河口，水淹七军。代善成功堵截了杜松的先驱部队，斩杀一百多人。随后命令八旗先锋：“先来的四百骑兵与步兵会合，守住吉林哈达。增援的一千甲兵，从吉林哈达山顶往下冲。下山后，右翼四旗兵与我会合，全力进攻。左翼四旗监视萨尔浒方向，发现敌军有动作，立刻出击。”

布好战阵，努尔哈赤从赫图阿拉赶到，代善向父汗全面介绍军事布控，努尔哈赤很满意大贝勒的机智、果敢。这时黄昏来临，努尔哈赤说，日落后，左翼四旗先攻萨尔浒山顶敌兵。萨尔浒山的敌兵一乱，界藩城小股敌兵必动摇。又把右翼一旗增拨给左翼，右翼三旗监视界藩山顶敌兵。

夜幕徐徐降落，天将黑未黑，事物影影绰绰，等候已久的八旗兵开始行动。借着树木的暗影，八旗兵摸上萨尔浒山顶，乱箭齐发，杀声震天。八旗兵冲到明军营前，不知就里的明军乱了手脚，来不及反击被乱箭射死。

代善带兵渡过萨尔浒河，偷袭对岸扎营的杜松。埋伏在吉林哈达的八旗兵，也冲向界藩山的明军。右翼二旗兵立即渡过界藩城南侧河流，歼击界藩山咀的明军。可怜杜松被切成小块，被八旗兵一口一口吃掉，在萨尔浒折戟沉沙。

两军激战，西路军惨败，当夜，努尔哈赤住宿巴尔达岗。代善住哈克善。其他贝勒大臣率兵沿托莫河监视，发现有一营明军在尚间崖南的硕钦山北掘壕，马上派人报告代善。代善意识到这是北路军马林主力，附耳授计：“你们要多加小心，注意监视，不要被敌军发觉。我明早就去。”

第二天清早，代善整兵出发，恰好马林主力从宿营地移动，欲出击界藩。马林还不知道杜松部已经完蛋，更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都在后金视线内。大清早刚上路，就遭遇强敌，赶紧退回掩体，布成方阵。

这时天已大亮，尚间崖的明军数量也看清了，大约有一万人。代善三次派人向努尔哈赤报告，尚间崖一带发现敌军主力。努尔哈赤也在斡珲野外发现携带重武器的马林部队。运送辎重的明军行动迟缓，努尔哈赤亲自率领一千人突袭，明军见八旗兵排山倒海般冲来，闹不明白有多少人，慌忙排列枪炮迎战。八旗兵马快，眨眼冲到近前，近万人辎重运输队全部丧生。

战斗结束，努尔哈赤不等后续八旗兵跟上来，赶到代善那里。代善正与马林的主力僵持，努尔哈赤察看完地形，说，我方兵少，停止攻取山上，下马徒步应战。代善遂命令左翼二旗兵下马。四五十人下了马，代善忽然发现，明军列队冲过来，便说：“父汗，不好，来不及了。明军已经开始进攻，我们要前进。”代善重新上马，率先冲向敌阵。在代善的带领下，

八旗兵以不足一万的兵力，消灭二倍于己的明军。马林卷起大旗仓惶逃走，北路军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