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爱国人士王卓然自传(11)

　　关于东北军在西北的善后，张对我及何柱国的指示是万分的诚恳而坦白，句句以抗日救国为念，我至今想起，不觉得热泪盈眶。他说他既然为抗日统一战线而失掉自由，也绝对不惜生命而贯彻到底，要我们嘱告东北将领及有关方面，要为贯彻他的八大主张而努力。他希望东北军、西北军、共产党军队三方面，能够长期保持团结，但是要竭尽一切方法避免与南京军队冲突。他个人的自由与生死是小事，只要蒋介石能够实践诺言的重要部分，枪口一齐对外，就是他自己死了，也会含笑于九泉。

　　他说10年内战，使东北已亡，华北继之，若再自相残杀，国家民族将万劫不复。要切告东北将领，不要为争他的个人自由而与南京冲突，要为争取枪口一致对外向南京坚持。他说他如不死，得这个不自由的机会，休息休息，读读书，养养气，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呢!我还记得当初杜重远办《新生》周刊时，以“闲话皇帝”一文，被南京囚禁。张派我去慰问杜重远，赠言说:“你去告诉重远，劝他不要发急，借此读读书，也是好的，我自己想住10年监狱读读书还求不到呢？”不意昔日一句戏言，竟成今日忏语！自奉化回来，何柱国向南京了解之后，我便同他飞往西安。

　　何拉我的目的，因为知道我素受张的信任，又因我居在北平，未加入西安左右相争的漩涡，比较超然，传达张的言语，可能得到左右两方的共信。同何到西安后，历访各将领，传达张的意旨.我写的《张学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小册子，由西安大公报分馆代为印行8000册发行。我在此时得认识了周恩来，他极赞佩张副司令自我牺牲与念念不忘抗日救国的精神，但对其冒然去南京，认为是一个大错，相对叹惜。他说大家惟有尽最大的努力，求其主张之实现，共产党是抗日统一战线的主动者，自然更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