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相适：李成梁收养努尔哈赤考(3)

　　⑧《皇明经世文编》卷480《熊经略集?书》之《答友人》记：“奴酋之祖曰教场，父曰他失。他失者阿台婿也。其袭阿台也，宁远实使诱之。已而城下，并杀其父、祖。而奴酋请死，宁远顾思各家敕书无所属，悉以与奴酋，且请为龙虎将军以宠之。”

　　⑨《明神宗实录》卷580：“奴酋原系王杲家奴。在昔杲悬首于藁街，时奴怀愤恚，即匿名佣工禁内，窥查多年夫。”

　　这些史料虽然大都将两次战役搞混，所记情节有所不同，但在根本问题上是一致的，都说李成梁收养过努尔哈赤。有这么多资料也予记载，说明《建夷授官始末》所记确有其事。

　　三、当代人对此事的认可

　　当代有一些文章对此事予以认可。笔者读书甚少，仅知几例。

　　①民国南京中央大学、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孟森著《清朝前纪》之《第十二篇太祖纪》：“而在明末，则朝野皆知奴（努尔哈赤）、李（李成梁）之间，情深香火。所云太祖兄弟少习于李氏者，盖必可信。”（中华书局2008年5月版108页）

　　②日本广岛文理科大学教授、战前研究中国东北史专家鸳渊一等合撰《满洲之今昔》之前篇第九章第五节《海西女真之发展》：“于阿台之难中杀努尔哈赤之父祖二人，恐李成梁出于虑彼后患而采取之策略，即隐密抚养努尔哈赤，实为深谋远虑之举，如此彼则威震满洲并得高扬明威。”（吉林文史出版社李澍田主编《长白丛书》二集《海西女真史料》552页）

　　③2009年第1期《满族研究》之陈涴文《努尔哈赤崛起与李成梁关系史事钩沉》在“（二）努尔哈赤曾为李成梁所收养，在李成梁帐下生活了一个时期。”小标题下展开论述：

　　“明朝史籍关于这个问题的记载也有几种说法，如：

　　姚希孟所著《建夷授官始末》载：万历二年李成梁军攻破王杲寨，之后又杀了叫场和塔失，‘時奴儿哈赤年十五六，抱成梁马足请死，成梁怜之，不杀，留帐下卵翼如养子，出入京师，每挟奴儿哈赤与俱。’

　　黄道周《博物典汇?清建国别记》载：塔失为李成梁向导，擒了王杲之后，‘负不赏之功，宁远相其为人，又反状，忌之，以火攻，阴设反机以焚之。死时，奴尔哈赤甫四岁，宁远不能掩其功，哭之尽哀，抚奴儿哈赤与其弟速儿哈赤如子。’

　　苕上愚公著《东夷考略》载：叫场与塔失同为李成梁向导，死于从征阿台之役，当时，‘奴儿哈赤方幼，李成梁直雏视之。’

　　海滨野史著《建州私志》载：叫场与塔失同死于从征阿台之役，‘成梁雏畜（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事成梁甚恭。’

　　归纳一下，以上这些记载同记一件事，但具体情节各不相同，一说努尔哈赤之父、祖同死于李成梁攻王杲之役，时努尔哈赤年十五、六岁，为李成梁收养；二说努尔哈赤之父塔失帮助李成梁消灭王杲之后，被杀，时努尔哈赤刚4岁，李成梁视之如子；三说努尔哈赤之父、祖同死于从征阿台之役，李成梁视年幼的努尔哈赤如子；四说与三说意思相同。有如此多的不同说法并不奇怪，因为明人所记都得自传闻，讹误难免。而且，由于传言甚多，正说明了其事尽人皆知，并非无中生有之事。问题在于哪一说可信，抑或都不可信？下面我们通过辨证来弄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