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佟登为努尔哈赤岳父”驳辨(4)
2013-10-14 14:13 《东北史地》 梁志龙、靳军、崔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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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登曾任过明代辽东总兵等职，权倾一时，祖上为女真人，后人亦多官吏。在目前清前史的研究中，许多人将佟登视作努尔哈赤岳父，误甚。据多方史料缜密考证，佟登与努尔哈赤并无翁婿关系，努尔哈赤岳父（元妃佟佳氏的父亲）本名为塔本巴颜，而非习称的塔木巴彦。
分祈上引史料，可以肯定的说，塔本巴颜（他本巴彦）和塔木巴彦就是一个人，即努尔哈赤的岳父。
塔木之“木”，应该是“本”字的讹写。
第一，“本”和“木”字，形大近，本字比木字多一横，古书传抄或刊印，脱笔现象多见，增笔少见。
第二，出现努尔哈赤岳父名字的史籍，年代较早者多记为“塔本巴颜”，如《八旗通志初集》（乾隆四年即1739年成书）、《八旗满洲氏族通谱》（乾隆九年即1744年成书）、《清朝文献通考》（乾隆五十二年即1787年成书）等，而记为“塔木巴彦”者，如《星源集庆》（嘉庆年间编纂，流行本为1938年刊均较晚。年代较早的史料，更具可靠性。
第三，史籍中出现塔本巴颜的频率，高于塔木巴彦，由概率分析，后者为误。
第四，《八旗通志初集》等为官修史书，考订精细，讹夺极少，而《佟氏宗谱》则为私家著述，民间刊印，发生错字，不足为怪。塔本巴颜的“本”字，应是在后世传抄、刊印过程中，丢了一横，遂误作了“木”字。
努尔哈赤元妃佟佳氏的父亲，本名应叫塔本巴颜。
准此，“塔木”谐音为佟，“塔本”谐音还是佟吗？“塔木”汉译是“登”，“塔本”汉译还是“登”吗？所谓“佟富翁”、“佟百万”云云，恐怕立不住脚了。
无论是塔本巴颜，还是塔木巴彦，均不是佟登本人。
二
我们先来看看佟登的祖先。
佟登始祖，系女真人，很早就与明王朝有着密切联系，有关佟氏墓志中对始祖有如下记载。
《明佟进墓志》：“始祖达礼赤，洪武初仗义归顺，功升开原指挥佥事。”[24]佟进是佟登的胞弟。
《明佟进夫人苏氏墓志》：“始祖达礼迟，国初仗义归顺，功升三万卫指挥佥事。”[25]苏氏是佟登弟媳。
《明佟大年墓志》：“其先世讳达里公者，仗义从龙，匡时树绩，始袭定辽中卫指挥使。”[26]佟大年是佟登之孙。
达礼赤、达礼迟、达里，均系佟氏同一位始祖的名字，赤、迟一音，达里，《佟氏宗谱》写作达礼，应该是达礼赤或达礼迟的简写。
关于始祖达礼赤在明初的官爵，三通墓志记载不一，根据《佟氏宗谱》达礼曾“节次招安奴儿干野人，有功，升百户，调三万卫所”的记载，我们认为《明佟进夫人苏氏墓志》所言近似。三万卫，设于明洪武二十年(1387)，初置斡朵里地方（今吉林珲春附近），第二年迁至开原（今辽宁开原），许多女真人在这里供职。或许因三万卫迁徙开原的缘故，《明佟进墓志》将三万卫指挥佥事误作开原指挥佥事。到了曾孙佟瑛时，佟氏家族由三万卫改属定辽中卫。[27]
入清以后，满人执政，文献记载达礼赤的名字趋向“满人化”。
前引《八旗通志初集》载佟国纲疏奏：“臣家本系满洲，缘臣高祖达尔哈齐贸易故明边境，明人诱入开原。”《佟氏宗谱》载佟国纲奏折云：“臣原本满洲，自明时，臣之祖达尔哈齐同东旺等往来近边贸易，被明人诱入开原。”所谓“诱入开原”，是为祖上为明朝效力进行开脱的遁词。
《清史稿·佟养性传》：“先世本满洲，居佟佳，以地为氏。有达尔哈齐者，入明边为商，自开原徙抚顺，遂家焉。”
《八旗满洲氏族通谱·佟养正传》：“其祖达尔汉图墨图，于明时同东旺、王肇州、索胜格等，往来近边贸易，遂寓居于开原，继迁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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