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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泓:知青日记、家信摘抄(二)

2014-11-11 19:44 抚顺七千年 余泓 2293
我和陈正大叔顶着冷风套上车,带上草料和水桶,赶车到井边给马饮水。“大叔戴上手套,工厂发的。”“你呢?”“还有一付。”鞭子一甩,车上路,到了边外,大叔笑呵呵地讲起大队和小队的生产、人物、人品,谁贪污、谁耍手腕,从旧社会讲到新社会。...
1968年12月7日 

  散记:去阜新

  我和陈正大叔顶着冷风套上车,带上草料和水桶,赶车到井边给马饮水。“大叔戴上手套,工厂发的。”“你呢?”“还有一付。”鞭子一甩,车上路,到了边外,大叔笑呵呵地讲起大队和小队的生产、人物、人品,谁贪污、谁耍手腕,从旧社会讲到新社会。

  七沟八梁上的棉花秆没多少了,河边的小叶杨也东一条西一趟的。大叔直冷,把大衣一抿,跳下车跺脚,我想起了兰鼻子弟弟的故事,一蹦,脚好疼,一会儿热乎点,上车又赶路。

  “蹬大轮(自行车)投机倒把就打这上阜新。”原来到东梁公社了。“前边那房子?”大叔答:“工人住宅。”“什么矿?”答:“胜利矿。”“咱们去南瓦,”说话间,车到了岔道,恰好从斜径上来了两个姑娘,“上南瓦从哪走?”大叔大声问,她俩转过头来,“往上去,那边有大道。”灰色的天幕边,看见好平整的矸子道,一片青砖红瓦房。

  天放晴了,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土桥边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工人和社员下班,供销社鲜红的大门和标牌非常醒目。大叔下了车,我进供销社买了两包杂拌点心出来,一起到了老刁家,那个大个子和我们讲好价,大叔把箱斗掰了掰,还不错,煤块装平了大车。写了条子,又上路了。“他们一个月能拉四、五车,一车100分,偷着卖就怕斗私批修。”

  车过了新民公社,停下来喂喂牲口,我说:“大叔,咱们吃点吧!”一起到那院,用井绳打两桶水,和和豆饼倒在槽子里。我从车上扔下两个草口袋,垫到石礅上,“大叔坐下。”我们打开点心包,正吃着,井沿又上去一个妇女打水,她和别人打招呼,我一点也听不懂,大叔说:“蒙族人。”我一看方眉方脸。大叔和旁边老爷子打唠:“这儿分值七、八分,”“俺们那六分还够呛”“棉花一扔就算完。” 太阳斜西了,收拾好东西,接着往前赶。

  “到前边生产队综合厂住,还有我一个亲戚!那年跑营口,拉一车豆饼,换茶叶、咸盐。啊,一块豆饼换一个大姑娘……跑过锦州女儿河,到沈阳用布换粮,又倒到内蒙。”又过了桥洞,“吁!”进了朱红大门,“哪儿的大车呦?”说话的看上去像学生,“稍户营子北沟,你们是下乡青年吧?”“阜新十中的。”跨进饲养员住处,我看见几个学生在外屋,便和他们攀谈起来。吃饭前我看了一下,稀稀的玉米面粥上面飘着几片白菜叶,住处也不象样。吃完晚饭,下乡青年领我到矿上浴池去洗澡,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


  闪闪灯光,满天繁星,广播回响,马达轰轰,仿佛是在抚顺。进门见矿工,反光的矿灯、油渍的衣服、憨厚的语调、直爽的性格和抚顺的矿工一样。

  洗澡回来,正赶上(转角庙大队)社员大会,好厉害的小队长,“评几等”?

  “没请假,那就评三等。”哈哈,评工分呢……。

  我回屋看看,见大叔已经回来了,“他们这队早出晚收,夜战九点半还学习,一天一元钱分值,真干啊!”


  搬过行李,我想和下乡青年挨着睡,一看陈大叔枕着麻袋,在炕梢躺下了。我也不好意思,真困了,有个青年给我大衣盖,便倒下睡了。半夜,大叔从我头下抽了草口袋,喂牲口,我都不知道。

  天蒙蒙亮,我披上大衣上工地了,回来告诉大叔:“有炉子!”到井口边小木头房里,炉火正旺,工人围一块,正注神地比划。炉子上烤着饭盒和五、六个干饼,“也是缺菜。”我心想。工人叫我把粘豆包扔进炉灰里,“这样里面能热透。”我注意到,好明亮的电灯、玻璃窗都借着发光。粘豆包热乎了,开了个罐头就着吃,真美!吃完抿抿嘴,广播器里拉早七点的笛声,出外套上车,再见了,欢腾的矿井!再见了,青年朋友们!

  一路顺风,天不冷,有时我也赶上一段车。在柴里营供销社喝点水,车穿过耙平的土地,顺着蜿蜒崎岖的上坡,过了边壕,“上了梁就是咱们四队的棉花地。”向远望,一队的砖窑正出砖,“大叔,可算到家了!”北沟就在我的眼前,同学们,乡亲们,又要见到你们了!(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九日写完)


余泓:知青日记、家信摘抄(二)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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