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尼娜：唐代安东都护府研究(5)

    关于安东都护府改为安东都督府的时间，《唐会要》与《唐书》记载略有不同，《唐会要》明确指出是在圣历元年，《唐书》则曰高德武任安东都督是在圣历二年，但在此前一年，有关于委任高宝元“统摄安东旧户”之事。由此看来，极有可能是唐朝于圣历元年改安东都护府为安东都督府，但由于某种原因，首任安东都督是在圣历二年才走马上任。唐朝改安东都护府为安东都督府是有背景的，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696），爆发了松漠都督、契丹大贺氏部落联盟长李尽忠和归诚州刺史、契丹酋长孙万荣领导的契丹部民反抗唐朝统治的斗争，这次契丹反唐斗争声势浩大，一度攻占唐朝东北重镇营州和幽州，安东都护府也遭到围攻，唐朝与东北地区的陆路交通被契丹所阻断，营州都督府也被迫南迁，《新唐书；地理志》记载：营州“万岁通天元年为契丹所陷，圣历二年侨治渔阳，开元五年又还治柳城”。从营州失陷到恢复这20年期间，唐朝在东北少数民族地区的统治明显减弱，对辽东的安东都护府地区，无法实现直接统辖。于是，由原来在都护府下实行羁縻统治，转为全面实行羁縻统治。

　　这说明安东都护府与幽、营州都督府、平卢节度使等地方官府，已合二为一。设置之初的羁縻制度，自泉男生统辖辽东时期，实行具有明显的中原封建制度特征的统辖方式，促使高句丽遗民居住区的羁縻府州逐渐转向一般州县制度。尤其是万岁通天元年以后的十来年中，高句丽遗民四处流散，原有的高句丽旧户日渐稀少，羁縻府州也随之相继撤消。如建安州都督高怀的儿子高钦德没有袭任其父职，而是成为营州都督府管辖下的一名地方官。但由于这一地区是蕃汉杂居地区，仍设安东都护府机构进行管理，由边地地方长官兼任。金毓黻早已指出：这时的“安东都护之职掌，不过为平卢节度之一部，其地位渐卑，异于初置”^[21]。查阅史书便可发现这一时期安东都护的事迹中，已不见有关于统辖高句丽遗民事迹的记载。至肃宗年间唐朝才最后撤消了安东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