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顺知青

由电视剧《老农民》想起的往事

2015-01-21 19:25 抚顺七千年郭秀江 1119

我们1968年下乡，当时辽西山区的社会状况与《老农民》剧中一样，留给社员的口粮不足。物以稀为贵，粮食是活命的，更是金贵得很。

　　最近，好几个电视台都在热播电视剧《老农民》，我想，凡是经历过农村生活的人，对这部剧作反映的生活和人物都会感到真实而熟悉。

　　剧中有个情节：为了让乡亲们过年吃上一顿饺子，队长牛大胆费尽了心机。包饺子的面是在交公粮时，让社员们双手抓住小麦口袋的袋角，一小把一小把地凑起来的。

　　在当时，这行为无疑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上纲上线帽子现成，没一定胆量，真还不敢；心智不足，也想不出；没有对乡亲们疾苦的痛心，不会去冒如此风险。现在回过头去，看到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农民，为了一顿过年饺子，竟然要费这般周折，也够教人心酸的了。感慨之余，不由得想起插队时的两件往事。

　　我们1968年下乡，当时辽西山区的社会状况与《老农民》剧中一样，留给社员的口粮不足。物以稀为贵，粮食是活命的，更是金贵得很。

　　秋后在场院里给社员分口粮，民以食为天，这绝对是家家户户的大事，大家眼睛都盯住秤杆子。突然，一位大妈向主管分粮的会计刘忠大叔（我们叫大叔）嚷嚷起来：“你这该死的刘忠，就那么点口粮，你还撅我一秤杆子。”

　　“撅一秤杆子”这话，没见过老式杆秤的人不明白。现在城市里菜市场都用自动秤了，更不要说超市，只是不知农村集市上还有没有那种老式的秤。凡用过见过的人都会知道，秤杆撅起就是常说的“秤高高的”，效果是被称物的实际分量，要高于秤杆的刻度值，大妈其实是占了便宜。她冷不丁这一嚷嚷，把周围的人造一愣，随即一阵哄堂大笑，弄得刘忠大叔哭笑不得。

　　生产队给社员家分自留地时，还是由会计“掌”尺。自留地对社员太重要了，一家人就指着它吃菜，再换点零花钱啥的。还是那位大妈，又发现了问题，这等大事还了得：“刘忠你心眼不好使，我全靠这点地呢！你那尺绷得那么紧干啥，不能放松点。”刘忠大叔把尺拉得紧，让测量值尽量接近实际，是怕亏着社员。当然这和秤不一样，也丝毫占不着集体便宜。嗨，大妈这把又没算开帐。

　　这两件事成为队里的经典幽默，大妈的“逆向思维”被老乡们笑了好大一阵子，成了大家的苦中之乐，大妈的两段“名言”，也常被老乡们引用。

　　面对大家的揶揄和玩笑，那位大妈回报的还是一顿嚷嚷：“你们这帮人小心点，别说嘴打嘴，谁没有算错帐的时候，我那不是着急了吗！”大妈还真的挺敞亮。

　　但会计刘忠大叔却从不曾说什么，他是位极厚道的人。可这两件事，让老乡们对刘忠大叔的为人行事，更添了几分敬重。(2015年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