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吃白食”的零成本公出
一次零支出的公出
王尧
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2000年夏天,我省邀请了一个约120多名客商的新加坡团组来辽宁访问。按照行程,代表团到我们抚顺市进行了为期一天的考察。这些新加坡代表团的客商们都是第一次来抚顺,对抚顺的城市体量和规模,对我们的石化、冶金、机械装备制造产业,特别是原油加工能力,石蜡、烷基苯、特殊钢、普通钢、铝、钛等化工及冶金原料的丰厚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用他们的话来说感到很震撼,但第二天代表团就要去大连,客商们都感到一天的时间太短暂了,很多客商都表达了这种感受。
当时省政府协调了沈阳铁路局,从抚顺安排了一个短途专列把客商送到沈阳,让客商们不出火车站就换乘辽东半岛号去大连。为了抓住这一难得的契机,局领导安排我和同事小周跟着新加坡代表团乘坐的这列火车到沈阳,再换乘辽东半岛号一同赴大连,用在大连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再与其中的部分客商接触一下。领到任务,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把客商送上了抚顺南站始发的短途专列,一起到了沈阳火车站内。客商们被安排到了特定的几个车厢就座。当时对代表团的保卫工作很严格,我们只能乘坐工作人员的尾车厢。我们与省外经贸厅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就免费登上了这趟专列,一路到了大连。我心说,“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看着点子,够顺!如此顺利地省了出差的火车票,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至于住宿,我“山人自有妙计”,且看下文。
新加坡客商代表团被安排到了大连香格里拉饭店入驻,我们也参加了大连方面举办的晚餐会。在晚餐会上,我们“按图索骥”地找到了代表团里部分从事石化和冶金制造的新加坡客商,他们对我们一路相随到大连、进一步推介抚顺非常感动,对抚顺石化、冶金资源的种类,产业园区基础设施建设的规划情况进行了比较详细的了解,也把通讯联络方式留给了我们,商定了保持经常性的互通信息。有几位知名企业的客商当时就表达了再次来抚顺实地考察的大致时间段,并且明确了想具体考察的行业、意向。其中就有后来在我们抚顺投资了的一个企业。当然,干这项工作就得像拳击手一样,必须锲而不舍地“击打”一个部位才能生效,这是后话。
说了一晚上话,喝了一肚子红酒,总算不虚此行,完成了任务,我和小周感到一身轻松!该住宿了,可巧的是,当时我们局的一位老大哥就在香格里拉饭店参加省外经贸厅的外贸工作会议,他就住在这个饭店,开了一个标准间,我来之前就给他打过电话,我们就到他的房间落了脚。晚餐会上,我们着急与重点客商建立联系,介绍情况,根本就没顾得上吃上几口饭菜,这时候饿劲儿就上来了。我就逗这位老大哥,“熊”他请客。说是老大哥,其实他当时也只有43、4岁,平时就好跟我们这些小兄弟喝几口酒。他是老大哥,我们这帮小老弟平时基本不让他拿钱。我说这回不同了,在家里时我当小弟的请你不时就小酌一把,今天我等于投奔你来了,你还不备上几杯水酒请请我们两位远道而来的弟兄,给我们道道乏吗?你得有“大样儿”啊!了不起我回去再请你,可这回你得“讲究”啊!这平时有点“铁公鸡”的老大哥让我这番嗑给“挤兑”得没办法了,只得自掏腰包到街边请我们两个弟兄吃了点小海鲜。没有了任务压力,我们就放开了,弟兄三人说说笑笑“逗闷子”,喝了个高高兴兴。第二天我们要回抚顺,正好老大哥参加的外贸会议也结束了,我们正好一起回家,更让我高兴的是,他带着抚顺石油二厂的一位副总一起来开会,是乘坐轿车来的。你说咱这“点子”好到了啥程度?真顺!回到局里谁不佩服咱们!连回去的路费也免了,整个儿一分钱没花就把事儿办了,这酒喝得高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推杯换盏跟大哥论交情,夸大哥“有大样儿”,夸得老大哥心满意足。大家有些醉意,乏劲儿也都上来了,酒足饭饱,我们就回到了酒店准备休息。
老大哥说请我们再开个标准间另住。我说今儿晚上就是住半宿的事儿,睡不上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明天早上咱们弟兄三个就打道回府(抚)了,还开个房间花那份钱干什么?那可是六七百元的支出啊,关键是明天就回去了,不如就在你这儿忍一宿得了,再说这么晚我们上哪儿找地方住去?老大哥说三个人住不下,我说兄弟我跟你称得上是手足哥们儿,咱们三兄弟就学个“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来个“抵足而眠”、共睡一张床又有何不可?老大哥又苦着脸说人家酒店查房啊,不允许三个人住一个标准间,我说都十一点多钟了,这么大的酒店怎么查得到?何况前台的那两个小姑娘早就困得哈欠连天、耷拉头了,她们查什么查?老大哥没词儿了,只得拿出了看家的借口,说他睡觉轻,有点响动就醒,怕我们打呼噜。我瞪着眼问小周打不打呼噜?小周义正词严地回答说根本不打呼噜。老大哥又问我打不打呼噜,我说我睡觉也一点响动都没有。
老大哥让我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了。可谁上那仅余的那张床呢?小周要我上去睡,我推说天气太热,在家睡觉都打地铺,就吼三喝四地把小周赶到床上了,我把壁橱里的被子拿出来垫在了地上。睡觉前,我们俩还安慰老大哥,今儿晚上我们让你先睡,我们俩保证一声不吭,哥们儿说话算话,你看怎么样?老大哥用怀疑的眼光瞅了瞅我们,闷哼一声勉强躺下先睡了。我们还真就强撑了一会儿,等他没动静了,我们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了,就都由着性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被一阵刺鼻的烟味呛醒了,迷迷糊糊一睁眼,好家伙!只见这老大哥神情呆滞,脸色苍白,一脸木然地坐在床边,秃脑袋上那一绺残存的头发垂头丧气地耷拉到眼睛边上,正在一颗接一颗地抽烟,床边的烟灰缸按得满满的都是烟头。我一看手表,凌晨5:30。我这一醒,小周也醒了。我我问老大哥:“大哥你怎么没休息好啊,是不是岁数大了“觉轻”啦?”老大哥气得脱口而出大骂起来:“你们这两个吃白食的小骗子,真能忽悠啊!你们说好了不打呼噜,小周的呼噜打得像个小钢炮,还说梦话,你说梦话还带说英语的,还什么How are you?我好你个脑袋我好,我半宿没睡!”这顿臭骂!他在床上气得“捂着钻心“地骂,我和小周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老大哥也憋不住笑了,“我这回算是让你们给坑苦了,你们吃着我的,住着我的,挤着我的,坑着我的,一会还要坐着我的回去,气死我了!”我们俩还逗他,“你以为大哥是那么好当的啊?我们没花宿费、不报补助,少花钱、多办事,借你点光住一宿回去咋地?你得有大样儿!”
匆匆吃过早饭,我们和石油二厂的那位副经理,连司机一共四个人,乘坐一台小轿车开回了抚顺。我、小周和老大哥三个人坐在后座上,被我们这俩身材魁梧的小老弟挤得缩着身子,唉声叹气,苦不堪言。一路上困得他里倒歪斜,呼噜震天,还时不时被我和小周的笑声惊得“机灵”一下一惊一乍地醒过来,满车粲然,一路笑声。回到抚顺,我说:“大哥我再请你一下,给你道道乏啊?”老大哥迷迷糊糊甩出一句:“去你的吧”,就踉踉跄跄钻他家楼下的门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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